两人向东走出二里多地,程鹊忽地立足扬手,轻声道:“孙师兄,你听。”孙立琢侧耳听了半晌,仿佛模糊约约有甚么哀鸣之声,但也听不大逼真。要知程鹊自幼研习捕猎驯兽之术,对如何听声辨音、如何追踪围捕极其精熟,远非常人能比,她又静听了半晌,扭头向北道:“在这里了。孙师兄,我们务须谨慎为上。”又向北行出一里,那声音愈发清楚,好似鸟鸣,又好似烧柴时收回的噼剥之声,听起来好不奇特。两人寻声而去,走出三四丈远,来到一丛灌木跟前,见灌木之间长满了一人来高的长草,而那声音听来仿佛就在面前,晓得穿过草丛便见分晓,因而二人屏气凝神,蹑手蹑脚地拨草慢行,未等走出灌木丛,鼻中都闻到一股浓烈的腥气,孙立琢轻声道:“程女人,獾子的天敌究竟是甚么?”
孙立琢暗想这物不是猛禽便是猛兽,不如叫上大姊和娄之英一起,以便互有照顾,因而说道:“好啊,我去叫娄大哥他们。”
本来山石前端有一处洞窟,洞口正有一只无与伦比的大鸟站立当前,那鸟足有一丈多高,浑身长满了绛蓝色的羽毛,两翅和尾羽生有红色星斑,嘴前一支长喙又白又尖,在茫茫夜色中显得格外素净,直如同泼墨的山川画中独占一只彩色凤凰,叫人瞧着好不古怪。孙立琢从未想过人间另有如此庞大的鸟儿,忍不住喃喃道:“怪哉!怪哉!既有巨蛇又有奇鸟,莫非我们误入了瑶池不成?”
孙立琢奇道:“到底獾子的天敌是甚么东西?”
孙立琢如何肯在她面前逞强,点头道:“好,便只我和你去,待会如有伤害,我护着你便是。”
只见面前鲜明呈现了一条巨蟒,那蟒身形甚大,瞧来足有三丈多长,腰身好像一个十岁孩童粗细,通体充满了黑灰相间的条纹,皮肤上仿佛有一层又滑又稠的黏液,凡它游到之处,地上都会留下一道湿痕,叫人瞧着好不恶心。孙立琢提鼻一闻,那腥气恰是由此而来,不由蹙眉道:“本来人间竟有这般大的巨蟒。”
程鹊点头道:“已不见了半个时候,此物生性好斗,若我所料没错,这四周当有它的天敌克星!”
程鹊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低声道:“嘘。莫要张扬,我的獾儿丢了。”
程鹊点头道:“不错,里头的毕方鸟伤了,洞口这只正在保护于它。”
程鹊道:“你不知蜜獾的性儿,此物最为勇猛,仇家越是凶悍,它便越有斗志,就是面对比本身大上十倍的虎狼,獾子也涓滴不惧。它决然不会逃脱,怕只怕是它嗅到了那天敌的气味,寻着应战去了。”
孙立琢道:“那巨蛇几次游走,恰是在破钞毕方的精力,要趁它精疲力竭时来个致命一击,却不知毕方能撑到多少。”
程鹊道:“前面必有鸟群吃惊,飞到此处有很多都吓得失禁了,看来此物来头不小。”
程鹊道:“我也吃不大准,是以筹算寻迹去看一看,孙师兄,你敢不敢一起去?”
程鹊摆手道:“不可。人若多了,极易打草惊蛇,弄不好便将那东西惊走了,到时大伙谁也瞧不着甚么。便只你我二人,你敢不敢去?”
孙立琢惊道:“这般凶悍么?獾儿莫非也是被它所吓,就此逃之夭夭了?”
孙立琢道:“看来此鸟倒也情深意重,我瞧那巨蛇有恃无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只怕这对鸟儿不是它的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