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娉道:“西席,昨日我们在马家找到一个铁箱,内里装满了马新的遗物,你可知都是些甚么?”
于西席笑道:“女人好眼力,这篇的确不是韩择木的真迹,倒是米芾暮年效仿韩翁的练笔之作,虽是临摹,可也算出自名家之手。”
虞可娉道:“如果你心胸不轨,将马新治在车中烧死,只怕也没几天闲饭吃了。”
王介喝道:“五石散是朝廷三令五申的犯禁丹药,你敢擅自发卖,已是大罪,便把你关进大牢也是应当。”
于西席神采惨白,失声道:“胡说!我……我哪有做过!我没骗他!是贰心甘甘心使钱给我,再说也不是三千两,却只两千五百两罢了!”
张子洞道:“我和他手足情深,用我的还是花他的,又有甚么别离?王捕头,你莫要唬我,马新有无服用五石散,我却不知,我可从未卖给过他。你硬要栽赃诬告,大爷我也不怕,便去牢里吃几天闲饭,也没甚么大不了。”
虞可娉道:“你莫要抵赖,我们已经查明,你不但吃花用他,还将五石散高价卖他,这些年来,只怕在他身上赚取了很多罢。”
三人来到破庙,张子洞却不在此处。王介又带二人去了张子洞家,只见大门敞开,屋内陈列极其粗陋,当中却摆了台供桌,虞可娉向屋里一张,看到一件物事,心头顿时一震。王介见家里也不见人,忙道:“这厮定是在街上瞎溜,我们再到狮子桥去看看。”
那扮演柴郡主的伶人道:“实在当晚我们也没如何看清,何况那人只留下个背影,他是不是放火之人,也没个定论。班主前去认人,也一定有甚么用。”
于西席道:“要我去县衙么?”
虞可娉道:“本日县台大人小恙,喉咙略有不适,便由本女人替他问案。”她环顾堂中三人,道:“杀死璧野庄少庄主马新的祸首凶犯,就在三位当中!”
那扮演杨八姐的伶人道:“当堂认人,若凶犯记恨在心,又或他有翅膀,将来抨击残害班主,那可糟了。”
虞可娉道:“西席,你且莫慌,本相如何,我们一查便知。到了傍晚,你亲身到县衙向老爷申明罢。”说着起家欲走。
张子洞道:“我没做过,缘何要逃!我便去看看,你们如何栽赃于我!”呸了几声,恨恨地去了。
虞可娉道:“马少庄主的案子,已近水落石出。现有几个凶嫌在县衙,罗班主是当晚的目睹者之一,我们想请班主前去认人。”
虞可娉指着墙上一幅画道:“于西席,这幅山川丹青,可谓有笔有墨、水晕墨章,当是洪谷子荆浩的真迹罢?”
于西席见他们复又重来,内心非常不悦,但王介是一县捕头,总得竭力应酬,是以又在书房以茶相待。
于西席道:“女人博学多才,这确是洪谷子的真笔。”
三人又来到狮子桥,果见张子洞和几个地痞在桥头拉扯闲话。他见到王介等人,晓得是来寻本身,只觉非常绝望,悻悻隧道:“王捕头,又是哪阵香风吹你来了?”
虞可娉道:“他说一年前曾监守自盗,偷了家了五千多两银票,却把此中三千两给了于西席你!”
扮演佘太君的伶人道:“我本是县里的裁缝,若不是班主组建了这个梨园,只怕平生就这么裁衣做裤下去了。你若要认人,当晚我也曾亲眼目睹,我和你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