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洞嘿嘿怪笑,道:“这还用问?他和我在一起,那是说不出的欢愉。此人生性木讷,不善言辞,常日想是被他那不利父亲管的紧了,一个闷雷都能把他吓出屁来,但和我一起,却轻松安闲多了。我带他喝酒看戏,带他来这里打赌,还带他去香怡楼消遣作乐,嘿嘿,他如何会不欢愉。”
马小杭微一颤抖,道:“甚么如何?庄主……庄主是少爷的父亲,自是爱极了他……”
三人来到街上,王介道:“那张子洞常日尽在街上瞎晃,这个时候,想必在地盘庙和一群狐朋狗友集会。”便带二人赶赴地盘庙。
虞可娉道:“我们和捕快们分头行事,想是路上走岔了,没撞见马庄主。方先生,贵庄有位马小杭,曾和少庄主一同长大的,此人眼下却在那边?”
虞可娉悄悄心喜,田间人少,更合适向这孩子套取实话,因而便道:“就请方先生带我们前去找他,我有些话要向这孩子求证。”
马小杭惊奇道:“是用石子儿射的?”
马小杭脸现惊诧,转头看向两人。娄之英见他仿佛还未长大,身高和虞可娉不相高低,公然还是个孩童模样,便走畴昔道:“你是马小杭么?”
马小杭道:“我真不记得啦。只记得八岁那年,少爷贪玩,练功不勤,曾被庄主锁在一间黑屋当中,三天没给饭吃,足足关了半个月,才放出来。十岁……十岁那年,少爷不慎将客人送来的宝贵花瓶打烂,庄主拿他的宝鞭抽了少爷三十三鞭,打的少爷遍体鳞伤,一个多月没下了床。另有十四岁时,我也不知那次少爷犯了何事,被庄主用鞭子困在椅上,持续几个早晨没让少爷睡觉……”
虞可娉心下了然,晓得马小杭怀里抱着的,必是这鹊儿的鸟蛋。她见机行事,忙道:“娄大哥,你把那鹊儿打落,我们再向他问话,就轻易的多了。”
马小杭颤声道:“你……你都晓得了?”言下之意,竟是承认了。
方秀林应允,带着两人出庄向南走出半里多路,见一片麦田中,一个男孩坐下一颗大树之下。方秀林道:“这便是马小杭了。”
虞可娉道:“我来问你,少爷平素对你如何?”
虞可娉看了看他怀中的鸟蛋,道:“那鹊儿为何啄你呀?咦,本来你偷了人家的宝宝!”
王介把眼一瞪,道:“你出不出来!”中间有几个地痞识得他是本县捕头,恐怕他一怒之下搅了赌局,便一个劲催促张子洞跟他出去。张子洞无法,只得和三人出了地盘庙。
马小杭也传闻了这事,道:“本来是你们,方才那只恶鸟,是你们射落的?”
娄之英待要上前,虞可娉伸手一拦,道:“且慢。你瞧他在做甚么?”只见马小杭谨慎翼翼从怀里拿出三两个东西,对着它们怔怔入迷。
虞可娉非常绝望,却听马小杭又道:“不过……不过,少爷曾和我说,他如有苦衷,便会提笔写来,用以宣泄。少爷……少爷仿佛有个宝箱,内里藏了一些物事,有一年我过生日,少爷为了让我高兴,还从宝箱中拿出一件收藏的玉坠给我……”
张子洞道:“没有!没有!想我张子洞在这城里,有谁敢惹?何况这小子见了生人连话也未几说,哪会和人树敌?”
张子洞正连着帮庄赢钱,此时见到王介,大感倒霉,没好气隧道:“等我赌完这几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