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娉道:“据我所知,菠莲宗品级森严,都是层层汲引而上的,那么蒋少爷此前已坐上香主之位了?”
蒋四爷瞥了一眼侄儿,道:“这孽障半个月前回家,一开端并未向我透露真相,我只道他在外头经历了风霜,想要返来放心保养,便也没如何放在心上。可六天之前的夜里,俄然一个马面怪突入府中,连伤了我几个庄客,更将办理花圃的老花匠活活吓死,我从梦中惊醒,初始也被吓了一跳,厥后神智稍清,终究辨出这怪物乃是人扮的,他头上顶着马面,腰上系着马尾,浑身高低一团青色,夜里骤见之下,确是非常阴沉可怖。我抖擞神勇,和这怪物斗了起来,那人见这穷乡僻壤竟然有人会武,仿佛非常惊奇,他不敢恋战,斗了十来个回合,看庄客也都醒了,便虚晃一招,翻墙远逃了。
虞可娉心感蹊跷,疑道:“是甚么名册如此首要,值得他们不远千里,也要跑来熊山追杀?”
蒋韦道:“此事又要从狸子坞提及了,那日新选的庐州堂主李本剑,在混战中被人击碎头骨而死,这堂主之位又空缺了出来,尊者们便指定我来出任。我做了堂主,渐渐打仗到了教内的奥妙,更成了三尊者的亲信,前些时,我将一本鄂东皖南的教徒名册不慎弄丢,本觉得解释清了便没甚么,没想到……这些尊者不依不饶,定说我是包藏祸心,想要背叛王佛。我知叛教乃是第一重罪,若被用了极刑,非死上十回八回不成,是以我乘他们不备,偷偷跑了出来,投奔到叔父家中。本来这里地处偏僻,我藏身于此无人发觉,可这伙人神通泛博,没过几日便摸上门来,前两次若不是叔父他白叟家将他们击退,只怕我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娄之英大奇,细心打量他的面庞,却半点印象也无,只听蒋韦又道:“半年多前,在蕲州城外狸子坞,当时两位大闹集会,我就站在丘下……”
娄之英点头道:“不错,当日我追踪曹茉,她也誓死不肯交甚么名册出来。蒋大哥,前几日来的可都是谁,又是如何装神弄鬼的,你却还认得出么?”
蒋韦道:“这教派见不得光,向来在乎名册奥妙,极怕有甚么落到官府手中,他们狐疑我叛教,是以定要除我而后快。”
我见此人技艺不凡,料知不是本村的村民,而我近些幼年离故乡,也不会惹到甚么仇家,思来想去,这事还要下落在这孽障身上,公然一问之下,他向我和盘托出,本来这朋友竟然插手了邪教,更惹了他们到家寻仇,他说那人此次徒劳无功,必定不会甘心,下次若再来,只怕会纠合更多人手,我心中一惊,赶快调集庄客,分发财什安插,又派人去邻村雇佣青年过来帮手,过了三天,公然这伙邪人去而复返,此次来的共有五人,为首的倒是一名身材高大的长毛怪,其他人等也都扮成无常鬼、判官鬼的模样。他们本觉得此次来的人多,能够一举将老儿打倒,就此将敝府攻破,却没想到老儿我早有筹办,伏下的庄客一拥而上,和这五人混战了起来。阿谁领头的长毛怪本领实在不弱,老儿我连同邻村两个习武的后生与之合战,也不过堪堪平局,剩下的四人则武功平平,被庄客们打的落花流水,那长毛怪见情势不妙,呼唤火伴一齐逃了。这一仗虽说胜了,但我深知他们若再有一两个妙手同时到来,庄客再多也不济事,因而便去请了双面神过来坐镇,现在赶巧又有两位高贤相帮,那可真是如虎添翼,仇敌再狠也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