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珍道:“爹爹多虑了,这里诸位前辈、大师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妙手,目光之精、目力之准,无不属当世绝顶,岂能看不出是真是假?何况爹爹和孩儿光亮磊落,绝无半点私心,我们竭尽尽力比斗,天然问心无愧,又何怕旁人猜忌?”
孙协望着这古灵精怪的女儿,不由又气又笑,想起幼时教她学问武功,她也常常这般出其不料,尽耍一些小聪明、小把戏来取巧唬弄,现在虽已成年嫁为人妇,却仍企图投机钻空子,当真是孺子不成教矣,本身受人重托守关,怎会凭着三言两语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弃降认输?想到此处心中里一动,脑海里猛地冒出一个动机,便想趁此机遇给女儿一些经验,免得她屡教不改,今后迟早要吃大亏,因而摇了点头,道:“我说没甚么比头,可并非认输,乃是说你没有胜算,你大可不战自退,娄贤侄要过此关,还得他来亲身比过。”
孙妙珍道:“方丈大师所言自是鞭辟入里,不过爹爹,孩儿这些年思来想去,总觉着孔夫子这句话还应再接一句,只是此句残暴炎凉,想来老夫子为免世民气寒,特地隐着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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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世人皆是武林妙手,均为各门各派中的俊彦,在江湖上享有盛名,平生中练到这等境地,靠的便是痴迷武学,但是听到这一番话,心中都有恍忽之感,一时候不知本身好武究竟是对是错,但见方丈普绝大师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道:“孙施主此言正合禅理,佛经也曾有云:‘痴而不慧,智者无迷’,一小我倘若在一件事物上沉湎太深,便会失了心性,所谓玩物丧志,恰是这个事理,那也只能有所小成,要想更上层楼,唯有抛下痴迷爱好,顺其天然,巡万物发展之道。”
孙协久攻不下,想到大庭广众当中,连本身女儿也经验不得,还称得上甚么武林三圣,心中越焦炙躁起来,出招更加迅捷,可这“狐鸣掌”素以窜改多端着称,使得急了,那便疲于应变,他孙家的工夫源于道家,最讲究心性平和,心浮气躁乃是大忌,孙协肝火攻心,招数未免略为混乱,孙妙珍有机可乘,一招“鸿鹄展翅”,掌风几乎扫中对方胸口,孙协气为之闭,举掌回掠挡过,忽地醍醐灌顶,蓦地觉悟过来,晓得先前女儿用心说那些言语激愤本身,要的便是让他恼羞成怒,在对战时心神不定,以便占得先机,想到此处既气又笑,此中只要二分仇恨,好笑倒占了八分,暗忖女儿刁滑,还是跟幼时一样恶劣。贰心中一旦沉稳,那就再无马脚,几招下来便挽回颓势,两人顿时又斗了个不相高低。
世人听他俄然提起孙家的武理,都来了兴趣,一个个竖起耳朵聆听,就听孙妙珍沉吟道:“孩儿记得,爹爹曾说武学一道如何可分高低,那便暗合孔夫子之言,‘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勤修苦练,远不如喜之好学。”
孙协点头道:“不错,你爱武如痴,比之立琢、妙玫都要沉迷百倍,是以远超二人,那是理所该当,但另有一句话,为父当年没说,‘痴者,不慧也。恋即为惑,迷则为贪。’你痴迷武学,整日沉湎于内力招式,不能心胸斑斓,那便落了下乘,终难登绝顶之境,你可明白么?”
孙协大怒,暗想你我父女在武林群豪面前脱手比武,那却成何体统,不管谁胜谁败,岂不都会沦为别人笑柄?但如此场合又不好当众斥责女儿,只得阴沉着脸,冷冷隧道:“你我乃是嫡亲,比武较量难以公道,只怕普真大和尚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