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大骇,赶紧奔到崖口,就见水流湍湍、澎湃翻滚,那里另有这两人的身影?我静下心来,越想越是不安,朱夫人明显不会高深武功,阿谁孩童只要几岁,更是手无缚鸡之力,而她不肯回身跟我说话,并非在想手腕对于于我,乃是怕我看到朱家后嗣痛下毒手。嘿嘿,我苍阳子一贯自夸光亮磊落,从不恃强凌弱,岂会难堪一个孩童?但是我此次恰好不辨真伪,这一掌下去,将这对有力还手的母子打落河中,实乃平生第一大错。纵使朱七绝有罪,可他的家人一定便有错误,何况朱夫人母子不会武功,贫道这一下有如凌辱妇孺,另有甚么侠义可言?罪孽,罪孽!”
娄虞二人听他讲完,想到卓浅当年也是一代青年才俊,武林掉队中的佼佼者,本可成为一方豪杰,可惜为了攻打朱家,终究落了个身残心死的了局,虽说是前程尽毁,但若比起当日葬身咸平的英豪,却又算非常荣幸了,一时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虞可娉想起陆广的话,问道:“阿谁夹墙中的青年,他逃脱时曾目睹过这一幕,只是没瞧清楚持剑的凶手,不知生就多么模样,前辈可还记得么?”
我见卓浅双腿仍在冒血,脸上覆盖一层白霜,只怕我甫一分开,便会断气了,如何肯抛下他去逐敌?这时屈恩言道:‘仙长,令徒我来照看,你去追踪仇敌,他如果朱家传人,必然晓得前程!’
我这时才看清她的面庞,本来这女子不过三十岁高低,生的虽非多么姣美,但眉宇间极具豪气,说出的话语声不重,可自有一股严肃,我心中一凛,一时不敢应对。朱夫人叹了口气,又道:‘我家老爷已逝,你们果然要赶尽扑灭么?’
娄虞俱是一惊,同时问道:“前辈认得此人?莫非也曾与他比武?”
先前那人默不出声,我悄悄扒开树丛,偷眼看去,见那人身材高大,恰是方才伤我徒儿之人,不由心中一惊,那么他口中称为师娘的,岂不便是朱七绝的夫人?我素闻朱七绝有一续弦,也是武林出身,传闻乃梁山泊的后嗣,她既能跟千手圣侠结为佳耦,必有惊人技艺,而阿谁高大青年手腕暴虐,自也不是庸手,我若冒然上前,只怕就要亏损,岂料便这么心中慌了一慌,不巧收回了声响,那青年极其警悟,拔剑叫道:‘是谁!师娘,你快先逃,我来御敌。’
卓浅讲到此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凭着极大毅力,才将思路安稳,长叹了一口气,又持续道:“我闻声惨呼,心中大急,赶快奔畴昔看,就见一人身材高大,右手持剑,左掌正拍在赤谦头上,赤谦口鼻俱是鲜血,双目圆睁,已断气身亡了。我悲中带恨,大吼一声,挺剑朝那人背心刺去,不料那人武功极其高超,闻风而动,悄悄一转,低手一挥,嘿嘿,嘿嘿,就这么一剑,便将我的双腿齐齐斩断了!
虞可娉沉吟道:“有如此功力,此人必然分歧凡响,只怕便是朱七绝幸存的弟子之一。”
苍阳子苦笑道:“我也没瞧见他的模样,只记得他身材非常高大,虽未和他比武,但平生中铸成的大错,终是因追踪此人而起!”见娄虞二人一头雾水,又接着道:“徒儿既已开诚布公,将罪恶和盘托出,为师又岂能藏私坦白,行掩耳盗铃之举?贫道便将本身的罪孽,也都照实诉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