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管家笑嘻嘻的回到席前,身后却跟着一名大兵。管家向世人笑道:“真是天大的好动静,宿州城给我们夺下了!”世人先是一愕,随即也都跟着欣喜。
厉知秋和小乙在丛府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上马出城,奔往宿州。途中问起小乙到庐州的启事,小乙晓得他和陈诚乃是至好,又是当世大侠,当下也不坦白,将景象说了。本来雄师攻陷宿州城后,李显忠要丛宏大将物质辎重运到宿州东南的符离集,以备不时之需。
席上世人脸露惊奇之色,厉知秋一笑,向世人道明启事。本来管家口中说的陈副将叫做陈诚,厉知秋和他乃是同亲,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到少年之时,厉知秋巧遇机遇,得拜在余仙门下,陈诚却决然从戎,要在疆场上博出功名。二人固然天各一方,但也经常见面,互通来往。这小乙久随陈诚,一向在他身边做个亲兵,厉知秋也见过几次。是以一眼便认出他来。
管家叮咛小厮添置碗筷,向世人道:“这位兵年老是陈副将的亲兵,来往送信车马劳累,多有辛苦,来来来,我们敬他一杯水酒。”那大兵仓猝摆手道:“不敢不敢,我有军务在身,酒是千万吃不得的,饭倒是能够多添几碗。”世人俱都哈哈大笑。
厉知秋自那大兵进门,便感觉好生眼熟,比及听他开口说话,更加不疑,欣喜道:“劈面但是小乙哥吗?”
厉知秋心中欢畅,走畴昔拉着小乙的手道:“果然是你!刚才李管家提到的陈副将,莫不是他?哈哈,他可又升官啦。”
陈诚刚进月门,便即叫道:“义弟,来来来,给你看看我这从小到大的好友。”那男人仓猝站起,行动萧洒,显见轻身工夫不弱。
厉知秋叹道:“算起来,我和陈兄也有两年未见了。本来他已升为了副将,不知他是跟从哪一名将军?”小乙道:“仆人现下在李将军座下。”
席上又谈了一会,厉知秋问起两淮境内绿衣邪教之事,管家师爷均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正议论间,一名小厮跑来禀告管家,说火线有手札传到,急欲递交给丛大人,管家向世人告了罪,离席而去,自带传讯兵去府内拜见丛弘大。
这一觉直睡到掌灯之时,在房中坐了半晌,听到有人前来叩门。本来管家排了晚宴,要给厉知秋拂尘洗尘,以谢诊治之劳,府中师爷幕僚也都作陪。厉知秋推迟不过,只得应允。席间谈起丛弘大的病情,厉知秋道:“丛大人并无大碍,只是连日劳累,内火攻心,想必忠君爱国之心过分热诚,乃至思虑过分,伤了身子。我已开了药方,五日以后,厉某再行查诊,必可病愈。”管家赔笑道:“高傲军过了庐州,这些天来,大人无一日不经心极力,援助北伐,终究累不成支。唉,庐州城里这些庸医,尽开些祛火温体的和药,又济得甚么用?幸亏厉大夫及时赶到,发挥妙手。晚间我才瞧过大人,双唇已规复赤色,又喝了一大碗米粥,确是好了很多。夫人也夸厉医内行段高超,有华佗之术呢。”师爷等也俱都赔笑,说了很多恭维厉知秋的好话。
小乙出来先行通报,过了半晌,一阵哈哈大笑声中,一个身披轻铠的黑脸大汉快步走了出来,边走边叫道:“秋蚂蚱,甚么风把你给吹来啦?”恰是副将陈诚。
他二人重又退席,厉知秋换了坐位,挨到小乙旁坐下,不住扣问陈诚迩来的状况、霸占灵璧和宿州的情由。说到鼓起之处,不由愈发顾虑这位幼大哥友来。厉知秋向管家道:“丛大人这几日只需定时服药,放心静养,并不需求厉某时候在侧。我和陈副将情如手足,宿州离此不远,厉某筹算去到城里和他一会,五日内必回,到时再来复诊丛大人的病况。”管家心中非常不满,但晓得此人是天下名医,连太医林仕中也对他非常恭敬,本身更加不敢有所获咎,只要唯唯诺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