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知秋见他眼神滑头,手腕轻翻,毫无以死殉教的模样,何况若要自戕,又何必挟持火伴?他略一思考,已明其意,哼了一声道:“丁残云,你觉得我和文女人有旧,刚才几番部下包涵,便想挟持于她,逼我饶过你们?哼,别做你的春秋大梦!厉某行事顶天登时,岂会为了私交而不顾公义!明天若放了你们,他日不知又有多少良民刻苦受害!”
文抒杨娇喝一声,一剑斩来。厉知秋本欲持续催动掌力,将丁残云就此废掉,但长剑来袭不得不避,当下撤掌和文抒杨又斗在一处。丁残云坐倒在地,不竭调息吐纳,眼看文抒杨险象连连,但每到杀手,厉知秋老是决计遁藏,不下重掌。丁残云回思刚才二人对话,仿佛很有渊源,厉知秋仿佛和文抒杨的亲人有甚么干系是非,乃诚意中惭愧,是以总对其部下包涵。他眸子一转,生出一条毒计,当即竭力站起,捡起宝剑,对准文抒杨的后心直刺。
她一笑之下,厉知秋更加肯定,凄然道:“多年未见,本来你逃出八台山后,来了这里。唉,婉妹的事,我到现在还是不能放心,不肯原宥本身。”
厉知秋喝道:“丁残云,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我是桃源观的厉知秋,名字奉告你了,我却要来问你,你们是何宗何教?总来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可敢将统统以实相告?”
厉知秋道:“我又不是纳差办案的差官,担不起措置二字。但你们的确为非作歹,残害百姓孩童,厉某只要将你们缚了交由官府,由国法决计。”
丁残云瞥了一眼殿中教众,晓得这些人满是庸碌之辈,在面前此人部下一招也走不过。他又斜眼看了看文抒杨,见她一语不发,只得硬着头皮抱拳道:“尊驾别来无恙,不知高姓大名,因何变乱总和敝教过不去?”
厉知秋和文抒杨同时惊呼,文抒杨道:“三尊者,你做甚么?”
厉知秋对他极其仇恨,当日曾发下重誓再遇之时要力惩此贼,此时脱手再不容情,出掌极其凌厉,招招奔向关键。丁残云则抱元守一,尽力防备,一柄剑舞成一个圆圈,流派把的极严。他武功虽在厉知秋之下,但一时半会尚能抵当,饶是如此,时候久了,出招欲发吃力,不得不出言说道:“四尊者,本宗本日若败,只怕会惹来灭教的大祸,你可不能单独袖手。”这一说话真气泄漏,顿时险象环生。
厉知秋道:“别怕,别怕。”
丁残云道:“本日景象凶多吉少,看来我们每人再生两只手来,也不是厉大侠的敌手。与其被送到官府酷刑逼供,不如你我在此以身殉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立起剑刃,做状欲往文抒杨脖颈斩落。
丁残云道:“好!厉大侠如怀旧情,盼你本日饶过我们。”
娄之英扑到那人身上大呼:“厉叔叔,你来啦!你来啦!”那人手掌轻抚娄之英的头发,柔声道:“嗯,我来啦。英儿别怕,看厉叔叔明天如何为民除害!”
丁残云笑道:“厉大侠另有何话说,莫非我们连寻死也是不成?”
厉知秋抖擞精力,双掌敌双剑,渐渐地又占了上风。三人斗了四十来合,文抒杨一剑刺空,被厉知秋绕到了身后,这下后背卖给了对方,可说是极大的马脚,但厉知秋并未下重手,而是右掌轻推了下她的肩头,文抒杨一个趔趄,几乎跌倒,转头一看,厉知秋双掌力推,以排山倒海之势击向丁残云,这一下丁残云避无可避,只得放手扔剑,两手一伸,硬接了这一掌。厉知秋内力一吐,丁残云只觉胸中沉闷,喉头发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