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厉知秋推开前门出去,娄之英忙跳下椅来,推开后窗观瞧,见这堆栈以后是片空旷的草地,不远处有一条溪水潺潺活动,不由得心中一喜,悄悄下定决计,扶着窗沿纵身一跃,跳出屋外,向那条小溪奔去。奔到一半转头一看,一双白白的足迹像两条怪蛇普通跟在本身的脚后,内心更加放心,一口气直跑到溪旁,除下鞋子,用溪水将鞋底冲净,赤脚拎着奔回客房。翻窗而入后,走到屋角衣柜,谨慎翼翼的躲到内里,关好柜门,只留下一条半指宽的裂缝窥视。
厉知秋本觉得这孩子逞一时之勇,这番深夜出逃多少也会内心惊骇,是以也没如何放在心上。岂料第二天娄之英变本加厉,一日以内竟然逃了三次,都是趁厉知秋会钞、如厕之时逃遁,但别人小腿短,每次都是半晌里许,便被厉知秋追上。到了第三次,厉知秋又把他找到,心中不免有些活力,道:“英儿,我实话和你说了吧,那天很多宋兵都是亲眼所见,你爹爹妈妈,的确已经不活着上了。你就是去了符离也是无用!”娄之英当天就在虎帐,实在如何不知?只是在小小的心中,老是不肯信赖,这时听了厉知秋的话,再也节制不住,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泪扑簌簌的乱掉,大声叫道:“不会!不会!我不信!我要去找爹爹妈妈。”厉知秋叹了口气,将他搂入怀中,不住的哄劝。
这天早晨两人打尖住店,睡到中夜,娄之英起家蹑手蹑脚地去开房门,厉知秋功力深厚,一听便知,忙坐起问他干吗,娄之英说是本身起夜,去院里便利了便回。厉知秋毫不狐疑,哪知躺劣等了小半个时候,还未见回,不免心中有些着慌,去厕所检察公然不在,顺着萍踪向北追了五六里路,才把娄之英找到。厉知秋见他小小孩童,竟有如此决计,也是又气又赞。当下再苦口婆心的教诲一番,两人复又睡下。
两人在房中吃过晚餐,厉知秋想起那日在宿州玩耍时,见到这孩子学过些许拳脚,便要考校娄之英的武功,希冀从他的家学工夫中找到蛛丝马迹,以便清查娄千里佳耦的师承亲朋。但娄之英一来幼小,于拳理套路等不甚了然,使之出来也是不伦不类,二来情感降落,心不在焉,出拳踢腿也都毫有力量。厉知秋套问查验半天,始终不得方法,最后只得作罢。他摇了点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歇了罢,我要去内里厕所便方便利,英儿,你可不准再奸刁了。在这屋里好好待着,早点睡觉!”娄之英忽闪这一双玄色眼睛,点头承诺。
睡的正熟时,忽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帘,娄之英困顿难当,也不去理睬,翻了个身欲待再睡,猛地腿上传来一阵刺痛,不由得叫了出来,睁眼低头一看,本来是一只小刺猬躲在本身的脚旁。这刺猬瞧来不过几个月大,现在却团做了一球,偶尔探出小脑袋窥视。
曹小妹非常欢畅,过来拉着他的手道:“村庄里满是大人,我最小的表姐也都十六岁啦,平时也没甚么人陪我玩,只要阿花和我,明天你陪我玩好不好?”娄之英正要回话,俄然腹中传来咕咕之声,本来走了一夜,肚里早就饿了。
曹小妹嘻嘻一笑:“大人们也这么说。”
娄之英道:“我叫娄之英。”
女童见他不答,又道:“你叫甚么名字?怎地睡到我家草垛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