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宝一改昔日笑容相迎之态,神采极其凝重,环顾世人道:“很好,诸位都醒来了,很好,很好,很好。”
盛春林道:“说不定他想让我们受尽各式折磨,令我们在这无烟荒岛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卫喜嘲笑道:“和你们毫无干系?当年若非你们作证,吾儿焉会入狱惨死?”
周殊越听越不耐烦,急道:“我们没空听你在此唠叨,你快些寻船过来,先把我们送回陆地再说。”
董学图也道:“是啊,老先生,你带我们归去,董某承诺给你,到了临安,我便先去疏浚,让府衙早早重审此案,你看如何?”
盛春林道:“便是诉诸官府也无甚用,当年我曾亲眼目睹、亲手抓他,你儿子亦当场招认,那里还能够昭雪?”
卫喜道:“你道这些年我有一天闲着?我六年前开端请人在这岛上构筑王府花苑,五年前来光临安,一面替人做工,一面刺探真假,使钱偷刻了府衙卷宗,没一晚不翻找检察到深夜,对案情早已倒背如流。你们当年的证词缝隙百出,疑点重重,现在我便要大伙细细再说一遍,看看本相到底为何!”
那铁门推之不开,若在平时,端木晴等早就跃上墙头翻出了,但眼下内力全失,轻功发挥不出,大伙只得捡拾树枝石块,拟做垫脚翻墙而用,忙活了一大阵,也不过在墙角垒起一座石阶,树枝却放来放去总不得法,正感懊丧,忽听铁门传来轧轧声响,世人忙屏气凝神,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都盯着门口来看,只见铁门从外向内缓缓推开,走进一小我来,恰是泰坤堂的掌柜康宝。
卫喜向旁微一侧身,道:“周大侠,腿脚安闲你身上啊,你们要走,老夫哪个敢留?”
世人直听得面面相觑,实不知他葫芦里卖甚么药,盛春林见卫喜斜身眼望天空,已将门口让出,当下不及细想,第一个冲了出去,周殊一拉端木晴,和萧梦紧随厥后,其他世人见卫喜公然并不禁止,也都鱼贯而出,苑中只娄虞二人留在原地。
端木晴见到娄虞下得丘来,忙道:“妹子,公然被你说中,这里真的萧瑟至极,本来竟是一座海岛。”
卫喜凄然道:“那恰是吾儿!”世人早有预感,但听到还是一惊,董学图道:“本来老先生是卫监生的令尊,当年公子一时酒醉,错手伤及郡主,终究酿下大祸,任谁也都扼腕感喟,但此事和我等并无干系,还望老先生明辨是非,不要难堪我们。”
虞可娉道:“卫先生若想出气,大可在迷翻诸位时动手,何必吃力力量弄来荒岛,又特地让我们一同醒来?何况这里安插的和王府一模一样,不知要经多少周章、耗多少光阴?如此发兵动众,怎会只是为了杀人?”
娄之英见苑外东侧是一片小林,西侧则有一间粗陋的草房,想是卫喜憩息所用,这风景一看便知,此地绝非秀王府邸。三人一起向前,穿过树林,来到一座小丘上,顿时豁然开畅,只见面前是一大片乱石沙岸,董学图等人正站在滩上唉声感喟,本来世人面前竟是茫茫大海。
董学图道:“老先生,你若真想为公子昭雪,找我等那是寻错了人,你该当禀明官府,递交诉状,堂堂正正地要求重审,我们既不是王爷,又不是临安府的办案官差,如何能替你昭雪?”
周殊也道:“是啊,既然此人想要置我即是死地,我们就和他拼个鱼死网破,大伙同归于尽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