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看这女子五官边幅仿佛三十来岁,但声音衰老,眼角嘴边隐有皱纹,傲视之际,又仿佛显得年事颇大,一时猜不透此人是谁。只听关风道:“风泣血,你待怎地?”
关风嘲笑道:“你我都是受托于人来取陈亮首级,你迟迟不来也就算了,来了倒是劝我停手,你要忏悔了么?”
但时候一长,二人功力便分出了高低,娄之英棍法固然没乱,却招招无使力处,关风徒手与他放对,一双肉掌已将他罩住,两人拆了二十来合,关风看清此人不过是个青年,叫道:“娃娃,你年纪悄悄,练到如此工夫,也算不易,可惜啊可惜,明天要死在我白叟家的掌下。”一把抄住烧火棍,就势一掌拍落。
娄之英大窘,一张脸憋得通红,急道:“兄弟,你……你如何能如此胡说?”
关风勃然大怒,他自幼生的异象,两条眉毛几如倒竖,眼睛又非常颀长,打小便被其他孩童街坊讽刺,就因为模样奇特,平生都没婚配娶妻,武功学成以后,凡是听到有人对他边幅品头论足,便出狠手杀人行凶,数十年里,因一句不恰当的秽语而死于他掌下者不计其数。此时听到娄之英出言调侃,心中肝火中烧,暗自咬碎钢牙,恨不得立时便取这青年性命。
娄之英见他嘴带浅笑,神采诡异,一副统统了然于胸的神情,心中忽觉难堪,道:“兄弟,你问这来何为?”
孙立琢笑道:“大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又有甚么害臊?虞女人出身王谢,才情敏捷,和你实乃良配。”
那使棍之人恰是娄之英,他来到院中时见环境危急,先连发七枚药球救了洪扇,又怕那人尽数躲过后仍不肯干休,抄起家丁手中一根烧火棍柔身而上,与关风战在一处。桃源观兵刃本以宝剑为长,但诸般兵器中,娄之英独爱长棍,是以余仙便将剑法融入棍法当中,让其日夜练习。娄之英这时用了趁手的兵刃,一条烧火棍舞的呼呼挂风,将胸中所学全都使出,关风不知他的真假,只得避其锋芒,一时竟未还手打击。
洪扇见到地上一枚枚铁球,心中大喜,叫道:“娄师弟,是你么?快来救我!”
本来那日一早严久龄走后,孙立琢兴高采烈地来客房找娄之英,直言父亲这几日放他大假,允他每日只练功两个时候,好让他能和娄之英多多相聚。娄之英听后自是欢乐,但孙立琢察言观色,见他面庞蕉萃,神情委靡,细问之下,竟是一夜没睡,本来他听了孙协的话,担忧虞可娉的伤势,昨晚展转反侧,怎地也睡不着。孙立琢劝了几句后,忍不住道:“大哥,你与这位虞女人了解多久了?”
风泣血右臂微抬,道:“若论工夫,我的确逊你一筹,但我的隼尾银针,却不信你不惊骇。”也不见她有甚异动,但见黑暗中闪了几下银光,陈府三个下人扑腾腾跌倒,竟连吭也没吭一声。
关风心道:“怎地如此不利?杀个文弱墨客竟恁地不顺,平白多出这很多变乱。”也不睬会那人是谁,回掌格挡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