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摆手道:“幼安兄,他既然使了这等见不得光的手腕,必不会亲身出面,你又能参他甚么?现在朝廷乌烟瘴气,大家自危,你若也去趟这浑水,只怕连安抚使也坐不安生。何况恶人总归要来,我请了这些拳师在此,就是要他们到时候助我一臂之力。幼安兄,那老贼满是冲着我来,小弟想求个心安,请你和洪大夫尽早分开,免得被我拖累,叫我毕生抱憾。”
陈亮赶紧见礼,和洪扇相互说了很多客气的话,洪扇道:“我在京里也经常听到先生的名讳,大伙都说陈先生刚正不阿,从不肯和朝廷佞臣同流合污。我与辛大人了解多年,传闻他为至好寻访大夫,便毛遂自荐,跟着过来瞧瞧。病人却在那边?”
辛弃疾摆手道:“同甫兄,你又何必给我带这等高帽?枢密都承旨,嘿嘿,辛某已经不是啦,我此次南下去隆兴上任,听闻令尊抱恙,特从临安府带来神医来给伯父瞧诊。这位洪扇大夫,是都城泰坤堂最驰名的神医,由他来给陈老伯诊病,同甫兄也该心安了。”
严久龄嗤了一声,陈亮怕他多嘴,赶快接话给世人相互引见,众拳师听闻面前此人便是赫赫驰名的辛弃疾,都忍不住欢乐赞叹。当晚辛弃疾和陈亮同榻而眠,两人一向谈到深夜才睡。
武师中一人道:“冯大哥去接了两个朋友,说半晌就回。”正说话间,却听门口罗唣,那冯拳师刚好刚回,身后又带了两人,那两人高矮相差不离,端倪也有些类似,冯拳师道:“陈先生,我又接了两个朋友,他们是李氏兄弟,现下共七位拳师在此,那贼子便再短长,也架不住我们人多,陈先生大可放心了。”
辛弃疾见他说话闪闪动烁,本身特地带了名医前来看望,他倒似下逐客令普通,又见天井中有四五个练家子模样来回走动,即不像庄客,也不是主子,内心起了疑窦,正色道:“同甫兄,你这般说话,到底有何企图?你府上请了些武人过来,是在防备甚么?”
当下洪扇开了药方,陈亮让管家备写了数份藏好,马上便到城里的药店抓药。统统安排妥当,陈亮道:“洪神医,多谢你发挥妙手,大恩不言谢,再行多说,到显得鄙人矫情了。幼安兄,非是小弟不肯留你,只是你有公事在身,亟需到隆兴上任,不如就此解缆,等家父病情安宁些,小弟自去隆兴探你。”
辛弃疾的名字响遍大江南北,他在北方义兵中起家,曾单枪匹马突入金营活捉义兵叛徒,高宗期间便被封了大官,因他不但文才出众,为官有道,技艺在军中也是出类拔萃,是以武林人士都敬佩于他,严久龄听闻面前此人便是辛弃疾,不由得瞪大了眼,道:“本来你便是辛将军!难怪我瞧你气质不凡,威风矗立,公然是豪杰了得。我老严是个粗人,没读过多少年书,但辛将军的诗词‘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我倒是背的熟了,每次念过,都感觉气势如虹,令人奋发!”
严久龄撇了撇嘴,道:“洪大夫,我瞧你的身形法度,仿佛也学过上乘武功。你来看看这些本地拳师,一个个看似威猛,实则不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