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殊抬高声音道:“大人,你可托内人明净?”董学图微一游移,周殊又道:“那位昌大人是个粗人,为人刚强,认准了死理便一条道到黑,董大人可莫要听信于他。”
周殊道:“草民恰是给内人讨情来啦,董大人德高望重,到时您若能仗义执言,府衙必会采信,还请归去后大人多帮衬帮衬。”
周殊斜眼瞧他道:“你要囚禁山荆?”
董学图道:“这几日变故频生,老朽早已胡涂了,尊夫人是不是明净,还是等回到中土由官府决计为上。”
周殊晓得他又将锋芒指向了老婆,当即怒道:“昌大人,周某敬你是朝廷命官,对你一再谦让,你可不要欺人太过,总把脏水泼到山荆头上!”
盛春林打断他道:“娄少侠,岛上诸人中,只你一人内力无损,大伙对你信赖有加,从未曾狐疑于你,你可不要惹火烧身,自找费事!”
董学图眉头一皱,这才明白他此番前来的目标,支吾道:“这个……这个……,周大侠,你再忍几个时候便天亮了,又何必急在一时?尊夫人一代女侠,自个儿在房中也不见得有甚么事……”
娄之英一时语塞,虞可娉道:“大哥,昌大人他们说的没错,便让晴姊姊委曲一日一夜,等回到中土,统统都会本相明白。”
董学图忙将他搀起,关上门道:“周大侠如何行此大礼?”
盛春林嘲笑道:“周大侠要对我等动粗了?嘿嘿,我们很多人在这,也不来怕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董学图听来似是周殊的口音,不由防备心起,却不敢下床,仍隔着房门问道:“是周大侠么?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世人尽皆费解,董学图道:“海流变幻莫测,虞蜜斯如何敢断言尸身会被冲回?”
盛春林嘲笑道:“大海茫茫,葛掌门的尸身早不知冲那里去了,这无头官司就算回了中土,只怕也得不了了之。”
周殊道:“董大人莫要狐疑,草民有内幕禀告,绝无歹意。”
盛春林道:“谨慎驶得万年船,娄少侠配房就在这屋子隔壁,卫老夫正睡在里头,他要有个三长两短,那可不是谈笑。”
周殊明白她的情意,当此景象也是无可何如,只得点头应允。世人一起回到花苑,寻了一间空的配房,将端木晴锁在屋中,周殊犹为不忿,端木晴道:“殊哥,娄兄弟,你们无需担忧,更不要再生端倪,我们安然度过一日一夜,统统等归去再说。”
盛春林道:“周大侠,你瞧见没,并非盛某一人故意针对,今晚还要苦捱一夜,若不将尊夫人关照起来,这里谁也不会心安!”
盛春林盯着尸身瞧来半晌,向前一指道:“诸位请看!”世人顺他指头望去,见葛威脖颈上有一条半寸来宽的伤痕,当是被利刃分裂而至,伤口经海水冲刷,早已泛白发黄。
周殊再见礼道:“如此多谢董大人!只是草民另有个不情之请,内人在房中关一天了,连透口气也不能够,刚才我曾偷偷瞧过,房前只娄少侠一人在台阶打盹,大人既信我佳耦明净,便请您白叟家开恩,将钥匙给我,让我去房内陪内人一夜,以宽内民气慌之情。”
董学图道:“周大侠大可放心,老朽为官一贯直性秉公,周夫人若真明净,老朽自不会坐视不管。”
娄之英道:“昌大人,晴姊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