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娉回思刚才辛管家两人的言语,道:“这位八台派的周公子品性不佳,为人又诡秘滑头,他必然不会干甚么功德。此事和辛大人有关,我们不能不管,只是不知周公子知不晓得他偷来的宝贝小塔在我们手中,我们若和他照面,只怕会打草惊蛇,不如悄悄跟在前面,再见机行事。”娄之英自无贰言,姜小迢传闻要跟踪尾行,更是欢心镇静,三人顺着周幻鹰拐走的方向摸去,走了不到一里路,果见火线远处缓缓行着一辆马车,辛管家和韩师爷则各骑了一头灰驴,在车旁渐渐跟着,却不见周幻鹰身在那边。
周幻鹰虽知有人出去,但只道是普通茶客,涓滴没有留意,和辛蜜斯又说了一段笑话,冷眼昂首扫过,猛地见到坐在斜劈面的是娄之英和虞可娉,不由得一愣,旋即大惊失容,转而眼中又充满了仇恨之情。
目睹世人进了茶棚,辛管家要奉侍夫人和公子,与他们共坐一桌,周幻鹰跟那少女则与韩师爷坐在一处,娄之英远了望着,见那少女和周幻鹰神态密切,两人不住低头私语,少女时而被他逗得眉开眼笑,韩师爷实在看不过眼,站起假装去选茶水糕点,留下他二人独处,辛管家在一旁只做不见。
辛管家道:“是便如何?韩师爷,你在老爷身边不过几年,我却在辛家四十年了,我爹爹当年就是老爷祖上的亲随,我莫非能去害他?师爷,诚恳和你说,我那女孩最是纯真不过,若说她偏听偏信,被人骗了,那倒也未可知,但我问她多次,这些都是她亲眼所见,如何做不得准?莫非她还能骗她亲爹爹不成?”
周幻鹰心境难平,颤声道:“没事,没事,没甚么事,我俄然想起要在未时赶到高安郡,时候紧急,我们走罢。”号召起辛夫人等人,仓促上了马车。
娄之英想起先前陈亮被人追杀,这两人在荒郊田野议论辛弃疾,莫非也是甚么政敌买凶来难堪辛大人的不成?因而让小迢带路,三人极其谨慎的慢行,终究摸到林丛边沿,本来这片小树林不过亩来大小,林子那头离官道不远,恰是一片空位,娄之英等不敢过分前行,都匐在草中竖起耳朵来听,只听一人说道:“辛管家,我总觉着不大仇家,我说要先去隆兴府里探探,你还不允,我们绕路走了这一大圈,眼看便要到高安郡了,可那少年还是不说辛大人在此何为,你想这一个小小县郡,大人能做甚么?就算到此查案私访、体察民情,也犯不上让家眷在县城里相聚啊,我们大可先到隆兴府等待。”
韩师爷听出他话中有气,忙道:“我奉辛大人之命,回京接他家属赶去隆兴团聚,大人指明统统都听您白叟家安排,本拟能顺风顺水一起过来,岂料令嫒引见来了一个甚么周公子,只几次讲大人被困高安郡,真相如何却又不肯详说,这叫我如何能信?夫人和两位小公子暗里也曾对我偷说,都觉此事有些蹊跷,只您白叟家一人对他毫不起疑,实在你和那周公子也不过是初识,你如此轻信于他,还不是因为令嫒之故?”
韩师爷迟疑道:“您白叟家我如何会信不过?只是令嫒毕竟幼年识浅,大人将家眷拜托于我,如果……如果……”
虞可娉略有踌躇,迟疑道:“大哥,那宝塔虽非他统统,但毕竟是我们从他那边骗来的,到时他若不依不挠,倒也难堪。不如仍这么悄悄跟着,看他究竟有何狡计,是否另有其他强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