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风嘲笑道:“老伴计,不消藏着掖着了,到底是何方高人,出来道个万儿罢!”
关风先前退席时便瞧出此人深藏不露,这时见他又用心插科讥笑,不说实话,晓得他必定要从中作梗,来坏本身的功德,但自恃技艺超群,也不如何担忧,鼻中嗤了一声,不再问话。
蓑笠翁道:“不高,不高,老朽年青时测量过,身材不过五尺,现下年纪大了,还要更矮一些。”
娄之英此时内息略平,站起家来回归坐位,向蓑笠翁点头以谢。就听卢轩言道:“诸位大人,刚才关先内行下包涵,没令娄少侠有半点毁伤,舞剑谁胜谁败,自是一目了然了,这颗随侯珠就请先生送与辛大人手中罢。”
蓑笠翁大怒,这几句正戳中他的把柄,乃是他毕生之恨,不由得剑眉竖起,道:“关风,大伙都莫耍嘴,你如果不平,我们再来战它三百回合!”
卢轩此时一心想获得扳指,早已将两国面子抛诸脑后,干笑道:“辛大人,关先生是习武惯了的,刘某只不过想借扳指瞧瞧,我们又何必非要弄的难堪?”言下之意,辛弃疾如果不给,关风便要用强。
蓑笠翁道:“辛大人请了老朽一顿官席,老朽吃不惯白食,总得为他出点力才行,他既不肯给,那便请你不要难堪了罢。”也不见他站起,只坐着上身一动,便悄悄飘到桌前,站在了关风与辛弃疾之间。
当此景象,辛弃疾也不好再多回绝,从怀中摸出一个香袋,缓缓放在桌上,本来他竟将扳指贴身藏着。目睹他翻开香袋,取出这宝贝来,卢轩顿时面前一亮,只见那扳指翠绿非常,不似普通美玉绿中透亮,仿佛通体全绿,看不出质料为何。辛弃疾拾起扳指,说道:“特使大人现在已经看过,辛某便收起来了,先祖曾经嘱告,此物不得耐久见风。”说着便将扳指装回香袋,要重又收回怀中。
娄之英深知他说的乃是真相,两边既已撕破脸皮,以关风这等技艺,出去再多官兵也是无用,本身又跟他差的太远,就算与他放对,也是反对不了,但大丈夫知其不成而为之,乃是豪杰本质,正想硬着头皮再战,却听中间桌上的蓑笠翁道:“我大宋人才辈出,又何必让兵老爷们出去吃力?便是一个糟老头子,也不见得比你甚么金使的保护弱了。”
关风接过卢轩手中木盒,却不解缆,将盒子托于左手掌心,右手曲折二指悄悄一弹,那木盒划出一道弧线,在空中滴溜溜转圈,悄悄地落在辛弃疾饭桌空处,去势经桌面一消,三摇两晃后便稳稳停在桌上,他这一手绝技暴露,合座又是一番喝采。
关风愈打愈是心惊,此时已模糊猜到对方是谁,心中不免也有了些许惧意。他幼年时形貌丑恶,不受乡邻待见,厥后得遇名师,练就了一身本领,竟将幼时讽刺过他的人一一杀死,惹了公愤以后,不敢在故乡久待,只得逃到荒漠中归隐避世。三十岁那年,机遇之下获得奇遇,学到了惊世骇俗的武功,因而重入江湖,彼时三圣中黄逐流久在北国,胡布施隐居熊山,孙协亦到武夷山常住,七大派掌门各都偏居一隅,他便得以在武林中横行霸道,无人能敌。此前与人比武莫说亏损,就连处于下风也未曾有过,但本日和这位蓑笠翁对战,却感觉到处发挥不开,固然还不致落败,可要取胜也是万难,细算之下,仿佛对方更加游刃不足一些,打的时候久了,只怕对本身非常倒霉,想到此处,忙运劲于臂,气贯双掌,使出一招“劈空碎山”,直直的横击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