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接口道:“长辈曾碰到过两名女子,手腕都和这风泣血近似,她们技艺虽非绝顶,但袖里藏有古怪机括,射出的银针无声无息,任你工夫再高,要想躲过也是极难,风泣血当日曾闪现这手,射死了陈府三名仆人,想来关风便是顾忌她这手腕。长辈见过的两人都是菠莲宗的,若所料不错,风泣血当和这两人同门,她口中的主子,只怕便是菠莲宗的甚么尊者、护教。”
严久龄道:“我哪有这等本领,端赖娄老弟的师兄洪大夫在旁周旋,这才撑到援兵赶到。说来也实在忸捏,实在关风也不是我们赶走的,要不是他们起了内哄,陈先生这条命可否保得住,我还能不能返来见到大哥,只怕也都是未知之数。”
宋自通笑道:“是了,便是此人,她确是驻颜有术,娄少侠,此人看似年纪不大,实则已经五十余岁了。”
席间世人谈起江湖上的见闻,说道陈亮被刺、严久龄负伤之事,宋自通道:“二弟,关风千里独行,手腕暴虐,若论武功,为兄只怕也非他敌手,你能和他抵了数十招,也算不易了。”
娄之英不通丹青,听她娓娓道来,正不知如何接口,忽听得门别传来哈哈大笑,只听一人边走边说道:“虞蜜斯不愧为王谢以后,公然博学多才,目光独到。老夫打小舞刀弄枪惯了,固然更爱丹青,但落笔之时,老是脱不得戾气,高超,高超,佩服,佩服。”言语当中,大有知音之感。
宋自通听到风泣血的名字,只觉模糊在那里听过,可却一时想不起来,喃喃道:“风泣血?风泣血?二弟,此人有何能为,竟令关风言听计从,莫非她技盖群雄,武功比关风还高?”
紫翠农户大业大,厨房整治一桌酒菜不在话下,那都是湘中名菜,除严久龄外,宋自通又叫来两名弟子作陪,另有两个孩童也跟着一起退席,分坐在姜小迢的两边,此中一个活泼敬爱,对宋自通连呼外公,那恰是他的亲外孙,另一个孩子则沉默寡言,宋自通叹道:“这是我大弟子的遗孤,自那天今后,这孩子老是闷闷不乐,我怕把他憋坏,是以用饭时老是要他一起,请两位不要见怪。”
娄之英道:“当夜暗淡,她呈现也只不过一瞬,模糊记得身材非常高瘦,比普通男人竟还高些,边幅瞧来不过三十来岁,但是声音衰老,却又不像年青女子。”
严久龄传闻此人是他至好,脑中死力思考了一番,恍然道:“大哥,你说的莫非是他……”
严久龄道:“当时我曾听风泣血说,她是奉主子的命,关风很不觉得意,瞧来这主子仿佛并非雇佣他们的主谋,却不知此人是谁。”
娄之英等人都是一惊,严久龄道:“大哥,你怎识得此人?”
娄之英道:“不错。那赶来的女子叫甚么风泣血,也不知因为何故,定要关风罢手,关风对她仿佛非常顾忌,没敢拂她的意,这才让陈先生得脱此难。”
虞可娉道:“这位宋庄主看来擅画丹青,他这庄子名为紫翠庄,想来便因如此。我瞧西面墙上,有顾恺之的《斫琴图》、陆探微的《竹林七贤》、吴道子的《钟馗》、李思训的《江山鱼乐》等,那都是魏晋以来驰名的巨作,东面墙上则有易元吉的《梨花山鹧图》、崔白的《寒雀图》、李唐的《烟寺松风》等,这倒是我们大宋当代的名家手笔,而北面墙上的画作,落笔行云流水,虽不失澎湃之气,但却少了一丝世故细致,想来定是出自武人之手,这些都是一人所画,每幅上面又都无落款,只怕就是其间仆人所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