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我们也好,那些宗门弟子也好,都是找食修买丹药的,又不是去聆听贤人之言受点化的,落月宗是这几年被食修给挤兑坏了,才有了几分好人模样,之前丹药的代价不就是他们说高就高,说高攀低,那里还能见着知己?他们少卖了丹药么?要说勾搭鲛人不对,也没见他们出头去斩妖除魔……”
他倒也不是空口口语地就让人照做,而是将全部城中的丹药代价都减了两成,勉强压住了几大散修权势的不满。
“我算算路程,他们后天大抵就到我们遮南了。土爷,你说,这些食修真的勾搭了那甚么鲛人余孽么?”
“纤纤你多喝点儿,等你好了,我们还去地谷里抓阴阳蝎子给你吃。”
幽涧往北六百里便是凡人的皇城流都,毗邻着神幽地谷上独一的通路,热烈倒是很热烈,修真者们却因为内里对修士的限定太多,极少往那儿去,如果坐不起能横渡地谷的飞舟,从幽涧再往南五百里,有座城叫遮南城。
一个时候以后,出城的人垂垂多了起来,探亲的、探友的、有急事儿要出城的,手里揣着一个小承担,陈小水也溜漫步达地出了城。
也是以,城中的修士们夏天靠着来往的行商和旅客赚足了灵石,到了秋冬时候,藤桥碎入深谷,他们也就闲散了起来。
在孩子啰啰嗦嗦的唠叨里,土爷看看装着汤水的竹筒,再看看装了丸子的纸包,心一横,统统的丸子都塞进嘴里,陈小水赶紧学着那些食修的模样帮着土爷活动下巴。
陈小水瞪大了眼睛,俄然感觉本身会的东西实在还真太少了。
他对比着本身这几天的所见所闻细心揣摩,只感觉大抵是真说土爷说中了,大家都说甚么鲛人余孽,可也没迟误他们去抢着买丸子啊。人们只说勾搭了鲛人的食修,却提也不提养大了鲛人余孽的落月宗,这事儿里就透出了风趣。
宋丸子本来正在内心算着一千多人要耗损多少口粮,闻言转过来看着他说:
陈小水边幅平平,就一双眼睛吵嘴清楚,像是白玉内里养了黑珍珠,说到“食修”这两个字儿的时候,他的眼睛做贼似的一转,不但不显得鄙陋,还比平常多了点儿机警劲儿。
把怀里的东西谨慎放在桌上,陈小水抬高了声音说:“传闻能治旧伤的食修的汤,另有补神魂的丸子,我都给您弄返来了!”
能修补神魂的丸子是用海中的一种炼神虾取肉做的,这类虾的修为与筑基期修士相称,抓起来也不太轻易,海渊阁每三个月也不过给宋丸子送来十只。幸亏一只虾就有一人多长,能做数以千计的虾丸儿。这个虾丸儿做起来也讲究,虾肉打成泥,和上蛋清、料酒,加点玉谷粉,拌上劲儿,抓一把虾泥在手里,用拇指食指间一捏就是一个丸子,这还不算完,指甲大小的虾肉丁儿就跟虾肉泥掺在一起,煮熟以后咬一口下去,有柔有韧,就像走在桥藤上,一不留意就能瞥见两色不一样的花。
又过了一日,浩浩大荡的食修公然来到了遮南城的门口,城里的人看看城外的人,城外的人看看城里的人,也不等驻守城门的修士说话,那些食修们翻开了几口大锅的盖子,一股香气蒸腾而出,他们就在这香气里垂垂走远了。
“土爷,我前些天从南边返来的时候恰好碰上了那群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