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画城另有那么多生灵,岂可真的放弃?
忧心忡忡之间,忽听庭外一声惨叫,映昙天妃一惊,捏碎了手中的笔。
映昙忍住泪水,“是。”
她手中汗湿一片,脸上却非常安静。重珉明显对她的话并不信赖,生生以灵力粉碎了信上封印,翻开一看——
这只是虚张阵容,在扶昀内心,重珉的职位说不定比她还高。
阶下重珉道:“天君,辰南上神已至。”
天君愣住,不由点头,“也好。”
“画画吾妹,见信如晤:父母皆在,闻得卿困守画城,日夜劳累,吾亦夙夜难眠……”
“当然是我与天君在八百年前在此一见倾慕,我心悦天君。”
重珉勾起一侧嘴角,“天妃这是要给谁写信?又要去那里?”
“天选?”这番阿谀让扶昀“哈”地一声笑出来,眼中却殊无笑意,迟缓道:“天君为天界之主,可称之为天。若非要说是天选,闻昼才是阿谁被挑选的人,不然父君当年也不会让他去迎娶你们青丘的公主我只是充足心狠。”
很快,辰南上神已拱手:“天君包涵,本座体贴则乱。”
辰南上神沉声道:“以城祭怨,此计。”
辰南感喟,一指天上:“今晚必有乱象,此乃神主前兆,天君如果不信,大可与本座在此等待,便知本座所言非虚。”
映昙天妃听着天君的这一番辨白,渐渐替他斟上酒,“可你仍然成了天君。”
重珉一怔,竟真只是一封家书!
扶昀靠近她,腔调和顺:“我的好昙昙你晓得你为甚么是天妃吗?”
天君不觉得然地拂袖,“上神来此,但是为了画城之事?”
天君一把捏住那张鲜艳欲滴的脸,说:“虚荒一战后,画城以你幼妹之名重修,这意味着甚么你比我更清楚。”
他没有念完,映昙天妃已拾起砚台砸畴昔:“猖獗!”
上古青丘,也天然有很多手腕,这飞流萤就是此中之一。
但此言明显甚是峻厉,大有怒斥小辈之意,纵是身为神主殿殿主,如此也算是冲犯。
“那又如何!”辰南厉声道:“为君者,当为三界考虑,一旦怨气外泄,又岂是一城生灵能够度量?”
一只小小的紫色飞萤从天映阁上飞下来,落在她袖上蔷薇刺绣,映昙一捏,随即辰南与天君的扳谈之声落在耳中。
九重宫,天映阁。
此为天界至高之楼,以此可俯瞰天界,乃至人界,人间诸景,尽收眼底。
雀先隐去身形,衔信而出。
“这是以怨养怨。”扶昀皱眉,对此计没有几分承认,“且画城上万生灵,亦有我天界神仙。”
重珉不卑不亢地拜别,映昙却越想越气,一时也失了天妃的仪态,肝火冲冲地喊人:“来人,陪本宫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