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半开的窗望出去,一身黑衣的重珉神官掌中正捏着那只雀仙的喉咙,雀仙却一动不动,明显已经断气身亡。
重珉咳嗽一声:“部属也将前去画城,这封信便由我替天妃送到城主手中,也聊表歉意。”
一只小小的紫色飞萤从天映阁上飞下来,落在她袖上蔷薇刺绣,映昙一捏,随即辰南与天君的扳谈之声落在耳中。
此为天界至高之楼,以此可俯瞰天界,乃至人界,人间诸景,尽收眼底。
映昙一顿,暴露浅浅的浅笑:“天君多虑,我青丘职位卑浅,岂能摆布天界之主的更迭?”
扶昀靠近她,腔调和顺:“我的好昙昙你晓得你为甚么是天妃吗?”
扶昀骨子里排泄的凉薄,令映昙眼中泛出泪光,仍然强装平静地给他倒酒,手腕颤抖,袖中滚出一团极其纤细的紫光。
天君不觉得然地拂袖,“上神来此,但是为了画城之事?”
天君一把捏住那张鲜艳欲滴的脸,说:“虚荒一战后,画城以你幼妹之名重修,这意味着甚么你比我更清楚。”
阶下重珉道:“天君,辰南上神已至。”
映昙忍住泪水,“是。”
对此,辰南只是皱眉,对天君道:“君上此时获咎青丘至公主,并非上策。”
天君愣住,不由点头,“也好。”
辰南上神沉声道:“以城祭怨,此计。”
她手中汗湿一片,脸上却非常安静。重珉明显对她的话并不信赖,生生以灵力粉碎了信上封印,翻开一看——
辰南点头:“前日观天象,见星飞星陨,再出神殿,见神主之像落泪,想是千年已过,画城之下的事物又在蠢蠢欲动。”
“这是以怨养怨。”扶昀皱眉,对此计没有几分承认,“且画城上万生灵,亦有我天界神仙。”
扶昀看着面人瑟瑟颤栗,惶恐又胆小的模样,忽觉索然有趣,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映昙心脏狂跳起来,喝道:“重珉!你胆敢反对本宫的信!”
辰南感喟,一指天上:“今晚必有乱象,此乃神主前兆,天君如果不信,大可与本座在此等待,便知本座所言非虚。”
云阶之下,映昙天妃眼眶通红,面色却不见几分悲伤之色——
辰南已寿有三万余年,历经天界数朝,见证在朝者更迭,不管扶昀还是上代天君,对其皆是恭敬有加,奉其为上宾。
映昙天妃听着天君的这一番辨白,渐渐替他斟上酒,“可你仍然成了天君。”
雀先隐去身形,衔信而出。
映昙死力压抑住颤抖的眼角,娇笑起来:“小妹资质痴顽,又耽于情爱,画城……画城又有甚么特别的?不过我青丘鸿沟无关紧急的一座小城。”
“画画吾妹,见信如晤:父母皆在,闻得卿困守画城,日夜劳累,吾亦夙夜难眠……”
我买不死你!该死的扶昀,竟然敢把她当妾!等青丘内哄结束,她迟起月朔步把这贱人给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