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取出涅羽后，他像那些小妖一样丧失明智呢？谢拂池，你也能一剑斩了他吗？”晏画低声道:“他一旦入魔，可就不是你能杀的了的存在。”
他节制住颤抖的手，又吞下一颗续灵丹。
亦是为此，他被迫“甜睡”千年，即便到现在，还是影象残破不全。天君已死，但这份恨也总要有人来承担。
他想。
发冠因为一起的驰驱已经散落下来，鸦色的发掠过眉眼，如雪般清寂。
她不敢再想下去，蓦地站起来，“你好好歇息，我去同闻昼筹议一下如何救晏画。”
少年沉着地打断她的话，“她惊骇我万劫不复，更惊骇有朝一日我入魔，她难以对于我。”
谢拂池这才惊觉——
谢拂池指尖虚虚按着他的伤口，只觉内心堵的慌，她鲜少有如许茫然无措的时候，低着头沉默了半天。
是的，即便他自伤，以他的灵力也不会伤的很重。但是谢拂池想到的倒是他体内的涅羽——
琯华突然瞳孔分散。
但是——
方才对于琯华又动用了神力，体内两股力量在撕扯着他的神魂，涅羽披收回惊人的能力，从发丝到指尖都泛着剧痛。
他沉默抽回击:“不消，它本身会好。”
本来他比谁都复苏，却仍然在等候那迷茫到极致的一点但愿。
“恨吗？”
他不由自主地喊出声，谢拂池却不敢看他，步步退离。
一夜未眠，又心神紧绷到现在，谢拂池却涓滴没有累的感受，她只想从速归去，去问问闻昼，长戎到底要了甚么东西。
琯华她身为当年的始作俑者，没有资格谈甚么复仇。而他现在飞升为神，帝君之位加身，他才是最有资格的那小我。
偶然嬴帮手，阵眼很快翻开，长戎抱着晏画从裂缝里飞速拜别，只扔下一句:“想救人，就找闻昼。”
谢拂池却那里能看不见？抓住他的胳膊，低低道:“我替你措置一下。”
“嗜杀？那看来我们并不是同类，你还是过用心慈手软。”
她深思很久，忽地想到那日琉璃馆中的祭台，那古怪至极的帷帽女子，那披发着极其奥秘气味的高大祭台……
她涌起一阵惭愧，没有龙族心鳞另有其他东西能够治，不过没有晏画统统可就白谈了。
他坐在窗边，重重光影拂过，脸上甚么神采都没有。
少年垂下睫，吐出一个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