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池反应极快,抬起袖中剑,挡下这一击。
低头看去,那不是甚么丝线,而是细而韧的藤,藤借助船夫的乌木生出来,一刹时船夫便如笼青意之间。
他亦颠仆在舟面。
谢拂池都不由笑了,剑往他颈侧近了些,“以是你的挑选?”
湖面垂垂起雾,面前迷蒙一片,那只鲤鱼精一去不复返。
她身下张脸称得上是五官端方,乃至能够说是漂亮,但与谢拂池的预期却相差甚远。
谢拂池微怔,放开他起家:“方才是情势所迫,我对你实际上没有半点兴趣,你也最好别再华侈时候和手腕在我身上。”
他没有踌躇地吞下药。
这三个字不说还好,说完,本来凝重而步步为营的说话节拍俄然古怪起来,诡异的氛围在二人之间散开。
兮鹤手指一动,还想再进犯,但是下一刻,他的手腕上缠上无数青色的丝线,生生拽住他统统的行动。
长剑在手,她无端多了一种流泻的锋利端逸。身姿安闲,但灵剑却毫不包涵地穿透烈火樊篱。剑气灌注凛冽剑身,模糊带着锋锐的颤声,没有过量的把戏,足以让民气惊胆怯。
谢拂池猜疑地看着他,眼睛一眯,从海碧珠里取出一粒药丸,喂到他嘴边,“这是意魄丹,服下后每日都会肉痛如绞,除非有我为你渡灵舒缓。回到鹤府后,你要为我写下一份招降书,再将岳河城的各种状况,以及你与其他几位妖君的来往手札都托付于我。”
他的声音清楚起来,眼中不见惶恐,反而含了微微的笑意,弥补普通说道:“只降你。”
就仿佛在吻她的手指,和那滴晶莹的水珠。
此时,除了性命攸关,实在没法打动他。
阵,术,剑,她融会地找不出马脚,虽阵与术不过是前奏,仍达不到随心所欲的境地,但一环扣一环,行云流水般制住他。
十指尖尖,顶端鲜红。
兮鹤占有岳河城多年,根底深厚,却只偏安一隅,明显并不是个非常有野心的妖。而天界给兮鹤开出的前提,也不会比魔界丰富。
他耳背微微一动,“每日都要找你不成?”
掌下的胸膛在发颤,引得谢拂池也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这类时候还笑的出来?
一处冷巷里,一群地痞地痞似的妖怪,正围着一小我大声谩骂着甚么,不时抬手推搡着那人。
五官中,唯有那双眼睛令人印象深切。
岸边小妖怪往湖面扔颗石头,“噗通”一声溅起水花。
谢拂池也不睬睬他的威胁,淡然道:“死了就会有新的妖君替补上来,到时候我会再问他一遍,一遍一遍问下去,总有一个会给我精确的答案。”
月光亮澈地照亮妖君的面孔,四目相对的那一瞬,谢拂池手上行动一顿。
“或许我会挑选死。”
被她压在破裂小舟上,兮鹤此时略显狼狈,雾沉沉地望进谢拂池的眼底,吃力地问:“你是谁?”
一个妄图安闲的人,他扭捏不定只是因为不想卷入两界争斗,持续当他的清闲妖君。
谢拂池弯下唇,腔调暖和,给人一种非常夷易近人的错觉,“既然已经获咎了,那我也不怕获咎到底。我只给你两个挑选:降,或者死。”
谢拂池没急着归去,妖界算是四界中力量最弱的,但在这繁华之城,别致的玩意却也很多。她左顾右看转了一圈,对那些金银金饰兴趣缺缺,倒是相中了两个又大又圆的柚子,指尖一掐,暗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