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池抬起手,清莹的剑魂寸寸凝辉,会聚耀目之芒。
“好孩子。”
这下谁也坐不住了。姬荀再顾不得天君,吃紧跟随黑龙往无妄海而去。
她松开手,任由本身的剑气融进风里,依凭着风,无声飘向辰南。
辰南此时已经不能用活物来描述,就像一尊没有被埋进土的骨架,但是在这灵魂的压抑之下,晏画却没有半分抵挡的余地。
“倘若他们一方完整掌控渊何,我们又岂能与之对抗?”扶昀神采紧绷,“到时候天界还能如此处之泰然?”
谁敢此时禁止于他?
时嬴瞬息间已行到山下,冷冷凝睇着他。
“本座会建立一种新的次序,持续天界上古的荣光!本座要让统统的神明都不朽,统统的魔族都毁灭阴暗当中!”辰南神态狂热,仿佛在傲视天下。
这一声非常绵长,如在浑沌迷雾中扯动了甚么弦,晏画身形一滞。
辰南却在敏捷枯萎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吃力地朝晏画伸手,“好孩子,把剑给我。”
“我爱他。但我也是凤君,我不能因一己之私,让更多的人跟我一样,落空亲人和爱人。”
辰南轻视地看着她:“螳臂当车,你不会觉得你的剑能抵当渊何吧?”
“你真不幸。”谢拂池说。
晏画游移地看向她,浮泛洞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谢拂池扶着枯岩站起来。许是因为方才被断了手臂,晏画那一掌力量并不重,她很快从苍茫中复苏过来。
姬荀目光如刃,不置可否,“我如何晓得你说的是真是假?你若临阵背叛,我又如何能制止你?”
*
她不像其他神骑甲,她接管灌体的时候并不长,没有完整成为一具傀儡。
他蓦地止住声。
寒雨连天,扶昀一阵背脊发凉,“魔族在为四界存亡作战,天尊的意义是,我们这些天人反而要坐享其成?”
出乎料想的,他却在人群中,瞥见一抹格格不入的弧度。
巨石下,受伤昏倒的凤君已经转醒,正倚着石头面无神采地吹着风。
东灵山真是一群犟骨头。天君叹口气,推开天官的搀扶,摊开掌心,龙族的本源之火燃起,照亮一方六合。
“不能。”谢拂池慢慢道:“但渊何也不属于你。”
神骑甲均被怨气灌体,又倾泻他的心血,故而能够生生不息。晏画受他灵力最多,在这几个呼吸里已敏捷长出新的手臂。
辰南终究握住剑,即便痛不欲生,他也禁不住哈哈大笑。温凉的气味在掌心流转,这是让人多么赞叹的力量啊!
他咳了一声,抬眼看向晏画。
数万双眼睛都抬头瞭望那座孤山。
但是当时空之门却非常局促一次只能答应一人通过。目睹姬荀的身影消逝,天君刚要踏入此中,肩上却一沉。
晏画又顿了一下。
天空中一阵疾风掠来,吹散了场中的迷雾,等世人回望过来,一条黑龙化作黑衣妖君,站在不远处,疾声道:“画画!”
“如何……如何能够?”他不成置信地盯着渊何,俄然想起来甚么,昂首看向一处。
天君转头,却见那身先人群里,一名年老的神明慈眉善目地看着他。
姬荀神采微微动容,正要开口,忽听云层里一阵风声翻涌,一条黑龙却趁他们说话之际,如疾电般坠下。
谢拂池此时也并不风景霁月,但是她却毫不胆怯地同他四目相对。
渊何不知落在了谁的手中,如果——
眼睛蓦地展开,如一柄利剑直刺灵魂,辰南趴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