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随摇了点头,“我这平生很美满,权势财产名声,我都有,独一放不下的,只要我的老婆。”
谢拂池安然道:“因为我没想到你已经死去多年,还要吃民气,借人气还阳。你另有甚么放不下的?”
明天她的眼中已经全然没有了血丝,眼睛各位的敞亮。
她也寻了洁净之处坐下,从背后的箱子里拿出一壶酒,两只酒杯,浅笑道:“如果不怕我再下毒,无妨陪我喝两杯。”
即使头昏,她也不会不晓得这是戮仙阵。动辄之下,那些魂丝更加紧密地缠绕过来,迷恋吞噬着将她的修为灵力。
谢拂池低低一笑,“你在汤里加了甚么?”
“一点伥妖的妖血。”
到了次日凌晨,府中一片平和。这是一个阴沉的日子,府上海棠花都开到了荼靡,与此同时,风还城小城主离岁恰是及笄的时候,来宾盈门,喜气扬天。
离岁没有答话,只是定定看着她。
她看着被困住的谢拂池,眼中竟闪现了一点怜悯,“神仙也会落入骗局吗?”
离岁看着他从谢拂池房间里出来,面色波澜不惊地施礼,“时公子。”
离岁浅笑着应了。
小城主本日打扮的并不如平常那样花枝招展,反而素净暖和起来,衣裳没有任何纹样,乍一看倒像个男人的衣服。
离岁恍然,“本来如此。那你为甚么一向不说呢?”
谢拂池这一醉醉的短长,醒来时月已至中。
“以吾之血,祭诸天魔神,御魂禁术,弑神戮仙!”
离岁拾起一只酒杯斟满递给谢拂池,谢拂池接来一闻,赞道:“好酒。”
近乎同归于尽才引来的雷劫,尽在他指尖化为无形。
“以是我只是想借上仙的心一用,吃掉神仙的心,我应当能够长悠长久地陪着她吧。”
被缚魂丝束缚的谢拂池勉强祭出剑,但只是一下,谢拂池眼睁睁看着剑刃寸寸碎裂成渣,她狼狈地当场一滚,堪堪躲过那第一道雷。
远处有人提灯而来。
离岁愣了下,随即笑了,温声提示她:“我当时还没有成为离随。”
他默念咒语,坟场上一刹时遮天蔽月,星光也隐去,荏弱的身材里竟绽放大朵大朵的血花,将素净的衣裳染的血红。
“伥妖?那怪不得。”谢拂池点点头,伥妖并非平常妖,而是传闻中堕仙的影子构成的妖物,最能禁止下界的仙族。
与此同时,一道暗色天雷滚滚而下,天雷伴着闪电划过天涯,穿过云霄往下快速而去,天光一刹时亮如白天,直冲谢拂池而来。
随即一饮而尽。
“腥气?”
时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汤,眉头微皱,“烦请小城主奉告她,我有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雷声炸响,谢拂池一昂首,发觉一道雷光闪过天涯,刹时照亮了这一处,离岁顶风而立。
谢拂池寻了个洁净的处所,隔着阵远了望着她,幽幽叹了口气,“你既然已经离世多年,何需求再返来?”
谢拂池撑住头,指节悄悄敲着额头,“唔……第一眼。”
谢拂池微微一笑,“莫非不是吗?离随城主?”
不过他会拿命赔她的。
离岁冷静陪她喝了几杯,而后扶住了头,“抱愧,这具身材不堪酒力,我恐怕不能陪你喝下去了。”
离岁展开眼,却只见谢拂池好端端地站在那边,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量颇高的白衣少年。
听到这个名字,离岁身子一颤,随即也叹了口气,“谢女人冰雪聪明,竟然已经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