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初只是觉得谢拂池舍不得,但千万没想到是存了这类心机——
“算了,现在不跟你计算这些……那位神君彻夜没有跟过来吧?我带你去看看。”
当即拂袖席地而坐,从身侧摘下两朵山茶,顺手一晃,以本身独一会的木系变幻之术将其化作两只酒杯放在青石上,倾入浮生酿。
这不能压服山神,木佑谨慎地退一步,大有一种她不说清楚,毫不肯为她呼唤出潭底冰棺的意味。
谢拂池咳了一声,有点心虚,又持续道:“不晓得为何,我始终没法消弭阿谁凡人的影象,不得已我动用了尘缘司封存的斩缘剑。斩缘斩缘,斩断仙缘,我动完手才发明,本来他那世是有仙根的,但因为我的私心,让他那世与仙路无缘。”
“……别打岔。”
此时已是隆冬,结界内一片幽凉,恍若春初,山上一起繁花似锦,夜风中有山茶的香气。
山岳以外有一道结界,阻绝了统统。
他唏嘘不已,“畴前从未想过你也会密意至此,倒有我几分风采。”
木佑呼吸一滞,“那与苏镜尘何干?”
说话间停在一处幽潭前,木佑伸手捏了灵诀,本想唤出潭底之物,闻言一愣,不再行动。
“木佑,你做了三千年的树,有没有当过树洞?”
木佑立即坐起来,一把抱住挣扎不已的沉黛,顺手将妖丹塞入袖中,“她现在身上业障很重,不宜再持续修炼妖术,我筹算毁掉她的妖丹,令她入仙道修行。”
谢拂池没有辩驳,声音轻下来,“确切。不过有一个弊端,就会有无数弊端。阴差阳错之下,他的命格离开命簿,成了天命,但每一世都没有甚么好成果,我悄悄干预过几次,都没能窜改他的结局。”
谢拂池晓得他现在心中的疑虑——如果她这么做,是十恶不赦之大罪,他身为眉山山神,与她私交再好,也毫不能容忍她如此行动。
木佑此时手中杯已坠入草木之间,他惊诧看向谢拂池。
“厥后我做了朝尘司主,将任司首,天君晓得此事,说我缘结未了,罚我去护他十年全面。那恰是他的第七世,青阳宗宗主之徒,苏镜尘。”
“不。”
“九渊。”谢拂池答道。
“因为荒天气力非同小可,万般无法之下,他们借助魔气的力量斩杀了荒天,苏镜尘……是以堕魔。”
六合循环,万物其道,此凡人虽应劫而死,但念在谢拂池的面子上,拓开一片空间为他保存尸身也不难。
“哦?我传闻青丘公主风骚仙颜,不知与此事有何干联?”
而她只作壁上观,沉默看他们热血染青山。
咳,扯远了。
逆天回魂,私改命数乃是重罪。
木佑踩着云上去,谢拂池也踏剑而飞,超出两座峰,落在落剑峰上。
“我虽平时不着调惯了,但也晓得此事因我而起,必须由我而终。苏镜尘命格不好,天生眼盲,修为又低,我化为青阳宗小长老的那十年,自认对他也算经心极力,既治好了他的眼睛,又传授他剑法,不过他学得不是很好,但这都不首要……”
“我且不说你能不能胜利,你做这些,当真只是为了让他再入循环?”木佑不成置信地看着她,“入了循环今后他也不再是苏镜尘,莫非你想效仿秋洛水?”
谢拂池托着下巴,深思半晌,道:“一时之间也不晓得从那里提及……就从阿谁不费心的青丘公主晏画提及好了。”
木佑抬开端,谢拂池很当真地在看他,眼眸敞亮,毫无歹意,并不是想强行动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