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没事吧？”霜枝低声问。
燕王妃没说话，只是紧了紧袖中的罗帕。俄而，她叹口气，端起杯盏若无其事的喝茶，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姑姑，我感觉有点闷热。”靳月深吸一口气，尽量让本身安静下来，却如何都压不住胸腔里的那团燥火，“姑姑，能不能跟太后娘娘说一声，我想出去逛逛？”
到了最后，是霜枝和明珠一左一右搀住靳月，才勉强拖着她往前走。 “姐姐！”
耳畔的鼓乐声，吵得她脑筋里嗡嗡作响，分不清实际和虚幻。
本来的云泥之别，被太后一句话，突破了近况。卑贱之人一跃而起，超出在上，别说是顾若离，饶是宋宴也有些受不了。
小王爷瞪大眼睛，“娘，你未与我提及此事。”
宋宴皱眉，瞧着母亲摇摇欲坠的背影，天然是忍不住。之前他母亲跪在菊园里这么久，想必现在双膝还疼着，身为儿子，这点孝心还是有的。
不给玉妃面子，那就是驳了天子的颜面。
御酒香醇，宋玄青似笑非笑，自古以来，外戚干政之事从无断绝，而他的母后……母后正值盛年时，也曾为他筹划过前朝，但在他亲政以后，母后便将大权甩得干清干净，偶然候还巴巴的求着母后帮他清算。
宫外马车内，传出嘶哑的咳嗽声，于这沉寂的夜里，显得格外高耸。
靳丰年就是大夫，是以有些东西，靳月是清楚的。
待此事罢，朕亲身为靳月与小王爷宋宴主婚。
被簇拥着回到宫宴，靳月还感觉如同梦里普通，这类画面她感觉仿佛、仿佛在那里看到过，视野在宫宴上逡巡。
天子连道数个可惜，足见是真的惜才。
“小王爷，这是宫宴，您记得就好。既然是玉妃娘娘给我的宫帖，燕王府的人是不是也得给玉妃娘娘一份薄面？这般难堪我，就是难堪玉妃娘娘！”靳月的面色已经冷了下来。
“靳月，你过来！”太后笑了笑。
“很好！”太后感觉自个算是舒了半口气，至于这剩下的半口气，就等着看某些人吃瘪的神采，“哀家在这后宫里斗了大半辈子，天子即位以后，哀家便感觉浑身难受。可天子后宫就那么几个，偏生得又那么安生，哀家下不去手。”
说是问一问，可靳月内心清楚，只要她敢点头，太后就能让她人头落地。这个时候，得卖巧，人呢都喜好听好听的话，比如说，“民女身份寒微，却得太后娘娘垂爱，民女感激不尽，伸谢太后娘娘恩情，伸谢皇上恩情。”
靳月瞧着席前站着的两尊大佛，内心生起几分暴躁。若说此前还算淡然，那么现在，她是完整都安静不下来了，毕竟……小王爷来了，待会阿猫阿狗都会跟过来。
这罪名，可就大了！
顾若离是头一回见着靳月，如此狠戾之态，吓得脸都白了。
捻起手边的铜剔子，傅九卿长睫微垂，瞧着被拨弄得火红的炭块，映得惨白的指尖，几近透明，好似细弱的血脉都能瞧得清楚。
芳泽点头，“奴婢明白！”
颠末燕王府席面之前，靳月瞧见了顾若离眼底一闪即逝的狠戾，那是讳饰不住的妒忌，就算她平时装得再好，到了这会……亦是没法忍耐。
俄然间，残暴的炊火绽放在天涯，多量妆容精美的宫娥鱼贯而入，一个个手中捧着托盘，托盘上以红布掩蔽，瞧不清楚底下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