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民朴以厚,今之民巧以伪。故效于古者,先德而治;效于今者,前刑而法。此俗之所惑也。当代之所谓义者,将立民之所好,而废其所恶;此其所谓不义者,将立民之所恶,而废其所乐也。二者名贸实易,不成不察也。立民之所乐,则民伤其所恶;立民之所恶,则民安其所乐。何故知其然也?夫民忧则思,思则出度;乐则淫,淫则生佚。故以刑治则民威,民威则无奸,无奸则民安其所乐。以义教则民纵,民纵则乱,乱则民伤其所恶。吾所谓利者,义之本也;而世所谓义者,暴之道也。夫正民者,以其所恶,必终其所好;以其所好,必败其所恶。
贤人犯警古,不脩今。法古则后于时,脩今则塞于势。周犯警商,夏犯警虞,三代异势,而皆能够王。故兴王有道,而持之异理。武王逆取而贵顺,争天下而上让。其取之以力,持之以义。当代强国事兼并,弱国务力守,上不及虞、夏之时,而下不脩汤、武。汤、武塞,故万乘莫不战,千乘莫不守。此道之塞久矣,而世主莫之能废也,故三代不四。非明主莫有能听也,本日愿启之以效。
六合设而民生之。当此之时也,民知其母而不知其父,其道亲亲而爱私。亲亲则别,爱私则险。公众,而以别、险为务,则民乱。当此时也,民务胜而力征。务胜则争,力征则讼,讼而无正,则莫得其性也。故贤者立中正,设忘我,而民说仁。当此时也,亲亲废,上贤立矣。凡仁者以爱利为务,而贤者以相出为道。公众而无制,久而相出为道,则有乱。故贤人承之,作为地盘、货财、男女之分。分定而无制,不成,故立禁;禁立而莫之司,不成,故立官;官设而莫之一,不成,故立君。既立君,则上贤废而贵贵立矣。但是上世亲亲而爱私,中世上贤而说仁,来世贵贵而尊官。上贤者以道相出也,而立君者使贤无用也。亲亲者以私为道也,而中正者使私无行也。此三者非事相反也,民道弊而所重易也,世事情而行道异也。故曰:霸道有绳。
夫霸道一端,而臣道亦一端,所道则异,而所绳则一也。故曰:民愚,则知能够王;世知,则力能够王。民愚,则力不足而知不敷;世知,则巧不足而力不敷。民之生,不知则学力尽则服。故神农教耕而王天下,师其知也;汤、武致强而征诸侯,服其力也。夫民愚,不怀知而问;世知,无余力而服。故以王天下者并刑,力征诸侯者退德。
古者,民釱生而群处,乱,故求有上也。但是天下之乐有上也,将觉得治也。今有主,而没法,其害与无主同;有法不堪其乱,与没法同。天下不安无君,而乐胜其法,则环球觉得惑也。夫利天下之民者莫大于治,而治莫康于立君,立君之道莫广于胜法,胜法之务莫急于去奸,去奸之本莫深于酷刑。故王者以赏禁,以刑劝;求过不求善,藉刑以去刑。
治国刑多而赏少,故王者刑九而赏一,削国赏九而刑一。夫过有厚薄,则刑有轻重;善有大小,则赏有多少。此二者,世之常用也。刑加于罪所终,则奸不去;赏施于民所义,则过不止。刑不能去奸而赏不能止过者,必乱。故王者刑用于将过,则大邪不生;赏施于告奸,则细过不失。治民能使大邪不生、细过不失,则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