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女退了出去，去门外唤人。
“是。佟老太太平生巾帼不让须眉，只这佟钊跟着她自小便是腥风血雨，便亲身为他遴选了陪读，想着能叫儿子好好学些文章，不再走佟门老路。”
安太医终是松了手，在后边的药童搀扶下才坐到了凳子上，叹了口气：“夫人，老朽叮咛过您多次，您又是何必……”
“呦，女人个外埠人都传闻啦？那还便要婆子我说甚么？这何止是触怒了，怕是气伤了去。你可晓得那佟大少爷要做甚么？”
一起走来，地上跪了一地的奴婢，皆是大气不敢喘的模样，这阵仗，倒像是人界的皇上快去了普通的沉重。
“我算到，变数便是在老夫人离世的时候，老夫人不能死。但是现在……到底是回天乏术了……”
“你还认我……这个母亲？”佟老太太讽刺地一笑，已是有些有气有力。
因是施告终界，卜定便开口给我解释起来：“佟家不似普通官家，佟门乃是几朝将门，佟老太太更是将门以后，暮年间随夫出征，丈夫马革裹尸之际，身怀六甲亲身提刀上了疆场，亲手为夫报仇，剿除外贼。”
“不……我想着，便是叫那些不相干的人，都离远些，总该是有些感化的，我也好去鬼域之下给承恩一个交代……却不想……钊儿那般……那般对峙……”
佟钊跪在地上，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挥开，她目光今后，盯着那道缓缓走近的人影，看着玉书也跪在了她的床前。
“夫人那里的话，老朽为您看看吧。”白发老者没有管身边的凳子，直接半跪在了床边，搭上了她的脉搏，很久都没有说话。
外间的人刹时便奔了出去，一把跪在了床前：“母亲！”
卜定一脸庄严，我也模糊猜到了甚么，便拉住一个婆子问：“佟府但是出了甚么事情？”
“安太医……您……直说吧……”佟老太太闭了眼，似是没有了力量，只这般叮咛着。
“却不想，这陪读的活计叫玉书占了？”我接上一句，恰好走到了一处大院，院里也是跪了一地的人，为首恰是那佟钊，此时他一脸乌青，就跪在台阶之上，身边是戴着银面的玉书，也是直挺挺跪着，我瞧不见他面上神采。
“老夫人不能死……安太医救不了，我们去救！”我俄然想起来这个别例，感觉甚好，便捏诀欲施，却被卜定一把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