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问话,不是没有问的,而是问了,我也是听不懂的,这些年飞升天界的原都是这类?难怪是更加无趣得紧了。
“你知本君做的是何买卖?”
“何为持身,何为无妄?”
“主子,这个黑脸似是不欢畅。”说话的是飘着的绿羽,硬是要跟着过来讲是听过浮山,我就当他是睁眼说瞎话,听听算了,只不过受不了他那泫然欲泣的模样,还是依着他的好。这么想想,我这哪是做主子的呢?
“小道恰是。”他倒好了一杯茶水,苗条洁净的指捧了那杯递与我,我这才瞥见他的面庞,那眼若秋雾初临,嘴角含春带笑,只那眉却又勃勃带着神情,一眼畴昔,只觉此人如絮风拂面,清润如玉。一时忘了接那茶水,还是虫召替我拿了。
我抬手捻决对着那凉意拍上,果再不闻言。前边那中年道人从旁指引着,颇是恭敬,我便问他:“你那师父,多大年纪了?”
再问下去,也没个绝顶,我看着他道:“本日本君来此,不问你为何而言我光阴居,只要你此后勿要再多舌,你可记得?”
“回仙君,师父他白叟家的年纪,怕是逾百不止。”
待得走近了,他们躬身行了一礼,为首一人约莫人界不惑之年,手挎拂尘道:“敢问各位神仙但是自西边来?”
算起来,我真是好些日子没有来人界了,印象里,他们总爱叹光阴易短,却不知哪怕朝生暮死若蜉蝣,亦是有本身的六合。常常过处,总也见那些呼天抢地,或是怀才不遇,或是死不瞑目,意念至深有缘者,会来寻我,我便给他们几日光阴,以他们最风华的模样,只是他们不懂,失了最美的影象,要这空缺的浮华,又有何用。
“嗯,请他出来吧。”我抚了抚衣袖命道。
“会的。”他答得笃定。
这话是何意?我不解,可他那模样,似也不会再说,我便先行站起,招了虫召和将近听睡着的绿羽,筹办回程,想了想,我又扭头问他:“我可还会再见你?”
“嗯,你且过来点,”一抹冰寒便靠了过来,忍着颤意我低声与绿羽说,“此后你要在我身边,可要重视着,记很多望望人色彩。虫召心眼儿小的很,你特别不要碰幺火,牢记牢记。”绿羽灵巧地点点头,连带那羽衣又在我身上空蹭了两把,嗖嗖仿若冰口儿,我不露声色地又离远了些,正巧见庙门处有几位青衣道人往这边来。
他亦当真看我,笑的欢心:“小道本日愿已了,自不会叨扰,仙君放心。”
风趣,连我来都猜到了,甚是不易,便上前一步:“诸位不必多礼,本君确是西方来,不知你山上卜定道人可在?”
“赖之保存为持身,虚度工夫谓无妄。”
“师父正在观中。”
我点点头,是了,今后他飞升了,想来我光阴居还是很便利的,再不济,飞升途中遭了难,那也是要自我门前过一趟,确切能再见着,如此我便放下了,虫召已变幻了兽形,我跨坐上去,那卜定站了起来,身形高大,长身玉立,他踱到近前,似是要摸上虫召乌黑的皮发,虫召却已经低吼一声,腾上半空。
他复又对我笑笑,隔空往我边上一瞧:“这位公子,也请坐吧。”
我便不客气地坐下,想不到他竟不似个老头,看起来也不过是人间双十韶华,只那慎重的气度,少有遇见。“你但是卜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