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本帝听得厌了，也不肯再听。既然那日已经剥去了你的仙籍，你便长生就在这冥界，渡人往生吧。只是这皮郛，不该是你有的。”我看不清他的行动，但是那跪着的人俄然大吼一声，而后另一个女子的尖叫随之而来，我一眼看去，竟是那湘儿，只是此时她已经人不似人，鬼不似鬼，只吊着一副无骨的皮郛，瘫软在地上，看上去甚是恶心。而另一边……
“哈哈哈哈哈哈哈……”郁荼再一次笑出来，这笑带了些诡异，我今后退了一步，果见其身形暴起，玄龙回声而出，“姬瑶！本日，吾当与你同归于尽！”
他却也如那郁荼普通，笑了起来：“孟常，你是感觉，天罚还不敷是吗？”
“仙君不是不要影象了吗？那仙君你还要眼睛吗？桃止将这双眼睛给仙君，只求仙君了了姒儿的心愿。”
我一跃而上，却听得孟常的要求：“光阴，求你，求你留郁荼一命！他本无坏心，统统只是为我……”
我低头看她，有些明白：“你想要健忘？但是，本君再不需求你的影象。”
“他本来，已经是我的阿善，他本来……不必去死……”一行清泪还是流下，“魑垶……他为何还会返来……阿善本来能够……能够好好活这一世，姒儿已经那么尽力……”
………………
“连姒，你现在说话，本君倒是更加听不懂了，你还想持续装瞎子么？你看不见魑垶，看不见现在的气象么？”
“主子……放我们走吧，我们不会再返来，我会劝说阿善……我会带他去一个与世隔断的处所，绝对不会伤害三界，主子，你放了我们吧。”
我心头一紧，不待我转头，便只听噗的一声，而后是郁荼的笑声，我扭身望去，竟是方才还要与郁荼分裂的孟常，此番倒是手中固执一柄玄黑的神器，索魂幡……那幡柄的一端，没入玄掣的体内，郁荼的笑声不止，孟常面上也没有了先前的泫然欲泣，只要些微的茫然和失措：“父神……父神……”
“付甚么账？”我不觉问道。
“姒儿现在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今后的，便就由我替她受吧。”
“我便替他，看着这冥界，”她看了看这破败的六合，笑了，“他虽是错了，但是若非为我，也不会那般执念，这是他的地界，我便就留在这里，替他看着，守着。”
我对他招招手：“阿善……不，应当唤你霍奇了？我光阴居的草木，可好吃？难怪你要将本君和师父的花草啃噬洁净，原是想借着那灵气早日规复真身？当真是委曲了啊。”
她唤我光阴，而非姬瑶，我知她是真的只想要救敬爱之人罢了，但是，若她二人，不是这般不知悔过，我也定不会赶尽扑灭，只是……统统都迟了。
连姒悄悄放开那攥着石锦的手，石锦也不说话，直接转成分开，天高云阔，石锦老头，毕竟是该歇歇了，我并未拦着，只看他远去。很久，才听连姒道：“主子……光阴居，还做得买卖吗？”
“仙君便说，做不做得这桩买卖，”桃止还是瞧着我，“桃止毕竟是清闲了这般久，该调戏的也调戏了，该玩的也玩了，总得做些甚么，哪怕仅仅是让敬爱的女人，好过一些。”
“很美，不管你是光阴，还是姬瑶，在我眼中，都是最美的。”他悄悄拂过我的脸颊，似是怕这话还不敷甜，“我承诺过你，要予你最昌大的婚典，我自是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