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
我绝望非常,看着房梁夹带着火焰在我面前不竭坠地,一张画像飘落在我的脚边,刹时被火苗吞噬。在烈火即将把泛黄的纸张燃尽的时候,我看清了画像上的女子。
“你来了……”
我微微点头,盯着他的帽子看了好一会儿,旋即笑言:“你们将军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你是看到国色天香楼外的暗号才找来的吧?”
“不准动!”我手上发力,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我撞上了一个白衣身影,眼底里满是发急:“救我……有人要杀了我!”
我后背一凉,下认识地转头,惊诧地发明一道潋滟寒光的剑影正向我刺来!
……
熊熊火光染透半边天涯,一如血洗宫阙。
我听到叫唤,没有转头,身边的男人一愣,手向怀中掏去。
“倏--”林中顷刻间齐齐飞出无数暗箭。我立马放手,与他双双扑倒在地,一枚银箭从我脸颊掠过,带过我的目光。
他走了过来:“公主,还是让我来背将军罢。”
醒来的时候,恰是拂晓时分。
“救你?”面前沉瞻的脸俄然转换成了兰绍脸孔狰狞的模样,凤目上扬,恶狠狠地盯着我:“高息月,你去死!我要你死!”
“我是谁……”我喃喃自语,四周都是我的覆信。
一滴冰冷的水珠滴在我蒙尘的心中,灵台像被一阵清风拂过,如同大梦初醒。
我见他无聊,停下来试着和他谈天:“你在宇文府上呆了几年了?”
我听到本身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时空里传来,尽是迷惑。
惨白的容颜,青丝绛唇。画像上的女子,清楚就是本身。
我一个激灵,下认识去躲。正值此时,背后又传来一阵呼喊:“公主!”
滴嗒――
我身材一震,像是被万箭刹时穿心而过。我拉住沉瞻,开口欲扣问甚么,凄厉的风声淹没了我寥落的话语。
我没有答复,低着头冷静走路。
“你是谁?”
沉瞻闭上了双眼,白衫褴褛,顶风飞扬。
见我防备,他一愣,而后笑道:“我是宇文将军府上的家臣,见将军一夜未归,便出来寻觅。公主,还是将将军交给我吧。”
背上那道刀伤已经裂开,潺潺地冒着血水。他肩头还中了一枚短箭,在与我同时跌落山坡的过程中,那支短箭已经深深钉入了他的皮肉当中,淤血凝着在短箭四周,悄悄一动,他昏倒的神采上便会添上几分痛苦的狰狞。
“阿胭,我要走了,传闻西凉的月很苦楚。”他说。
我一声惊叫,发疯似的披垂着头发跑了出去。
他不假思考地开口:“回公主,恰是。”
我闻声他叫我阿胭,可我清楚记得芝芝奉告我那是兰绍的乳名,便对他摇了摇,说我不是阿胭。
我死咬着牙,背着他往前挪动:“长,长生还没来……呆在那边你会支撑不住……我,我背你先往寺里去……”
他在前面走着,我在前面跟着,一起行得迟缓。沉重的法度踩着地上的枯枝落叶,收回阵阵清脆的声响。
耳旁传来一阵箫声,低徊委宛,如泣如诉,缥缈轻巧。我仿佛在哪儿听过,非常熟谙,但始终喊不着名字。
远处长生携着一队金吾卫仓促赶来,看着我挟持着黑衣男人,先是一怔,而后惊骇万状:“公主,谨慎背后!”
我死死拉着沉瞻的衣服不肯放手,一阵崛起的大风吹起我的长发,火红的衣衫在烈烈暴风当中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