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又是一恍神,手一抖疼的连溪顿时飙出了了眼泪。我不由感觉好笑,放下了碗筷对连溪说道:“自作孽不成活,我现在晓得这句话还能这般解释。”
连溪一摆手,道:“我比陛下漂亮,你不消同我赔罪……咝!”
“裴少翊?”连溪有几分惊奇,“莫不是清闲侯府上那位游手好闲的十三少?他对我是甚么情意?”
“不……不要……不要分开我……我……我……”
含元殿毁于一场大火,钦天监的司命言说此非吉兆,我问如此说来那便是恶兆之意,司命模棱两可地含混,言说似也不是。
我依托在床头,透过雕花窗棂瞥见远处沧河水面升起洁白圆月,几叶莲舟飘浮在河面,采撷莲蓬露水的宫娥唱起清越的渔歌,软糯的声音在沧河上空晃闲逛悠,分外安好。
身侧双臂又紧了几分,让我几近喘不过气来。我从他度量中摆脱出来,看着他,沉默很久,暴露了一抹浅笑:“我们去沧河泛舟如何?画舫中有小炊间,我已好久未曾尝过你做的饭菜。”
“清算好便来用膳罢。梁王呈来折子,言恳令梁国世子回归封邑,此事不知你当如何讯断。”
“你醒了。”身边响起祁夜的买卖,不是扣问,波澜无惊得如同随口说出的一句问候。
连溪往嘴里刨了两口饭,道:“自上元夜宴以后,我与陛下好久未曾如此共餐,陛下必然是记念了罢。”
高祖建宫,沧河分宫四方八位,紫宸、含元坐镇中心,俯瞰皇宫错落宫群,遵循风水,是为阴阳。紫宸为天,性阳,含元称地,属阴。阴阳相调,皇室乃至大周得以和顺。属阴之地毁于火中,乃是悖论,紫宸茕茕独立,有失阴阳之理。
看着我笑,司命许是感觉本身目炫,赶快擦拭了几下,确认我还是看着他浅笑,连连叩首结巴道:“是、是……是!臣、臣服从!”
上一秒还说的天花乱坠的司命,在听到我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语之时顿时愣在了那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一张脸憋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陛……陛下饶命!”
我冷静谛视着连溪日趋闪现成熟的脸颊,当阿谁曾经对着我撒娇问我要糖吃如何也长不大的女孩儿有一天俄然与你陌生,那便是比她活力责问你还教民气寒之事。如此,我只能开门见山:“我能够偿你一个夙愿,分开长安,做燕国的王妃可好?”
半晌,我又拾起银筷,夹了一箸莲香鳜鱼放入连溪的碗中,随口问:“你可知阿姊本日找你来,是为了甚么?”
我脸上笑意更深:“本宫但愿含元殿在本宫生辰之前完工,不知大人办不办获得?算来另有些日子,大人定要将此事办好了,不然……”我的目光一凛,吓得司命立时打了一个颤抖。
一对鱼形玉饰递在了我与她二人的面前,我打断了她的话语,道:“这是我在凉州之时,裴少翊托我交给你的。他的情意,你可曾明白?”
看着连溪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我明白了过来,心中除了对十三这份深沉爱意感到几分好笑,更多的是无法与叹惋,“你先拿着这个,然后在承诺我一件事,我便答复你心中疑问。”
我笑:“那么你来,是因为遵旨,还是因为也在记念?”
湖东郡主高连溪在中午被我传入宫顶用膳,所乘步撵在路过含元殿之时被鸦群惊扰,连溪更是在混乱中被乌鸦啄伤,一场双人午膳变成了我一边悄悄喝汤一边看着太医为她包扎臂上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