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娘偷偷察看了一眼苏白离的神采,又谨慎回道,“东西配房与少傅大人寑房的间隔,都是一样的。依奴婢看,少傅大人现在去西配房的日子,但是比去东配房多了呢……”
许攸之缓缓将脸靠近许逸然,嘴角噙着嘲笑:“逸然是想晓得朕的底线在那里么?要不要摸索一下?”
俪妃江氏一样也是江太皇太后和江太后的侄女,敬妃汪氏的兄长是上柱国将军汪俊磊,两人在后宫的权势半点不得小觑,足矣和卿贤贵妃分庭抗礼。
卿贤贵妃职位至高,除了因她膝下有一名两岁的公主,更因她是现在朝堂上最受倚重的军机大臣卿泫安的嫡女。
见许攸之冷然不语,他不由又笑道:“如果古时那些帝皇,臣弟都不晓得死多少回了,皇兄如此宅心仁厚,一次次放过臣弟,实在让臣弟感激涕零……”
“娘娘公然是目光独到!”郑司衣收了赏银,忘不了又夸奖一番,“此次猎装十二种色,娘娘们选的多是淡红、粉紫,王爷们选的多是正红、茶青,唯独这织染法最庞大最奇特的宝蓝,却只要娘娘与晋王选中!”
“只是,皇兄为何又如此信赖同姓兄弟?”许逸然故作诡异奥秘,“莫非皇兄对臣弟与宋王、秦王,皆无防备之心?自古至今,多少帝王为了那顶皇冠,手足相残?”
“禀娘娘,冬打猎装按娘娘叮咛,共制了四套宝蓝、四套纯白,请娘娘看看是否对劲?”郑司衣鞠躬施礼后,淡淡道。
湘嫔育有一名四岁的公主,乃许攸之的长女。
苏白离放下娘亲的亲笔信,用丝帕悄悄拭了拭眼角泪意:“娘亲现在住在西配房,统统可还风俗?”
冬狩的妃嫔随驾猎装送来之时,苏白离正在访问少傅府派来送信问候的人。
“皇兄说得极是,臣弟老是说错做错,幸得皇兄胸怀广漠,自小便对臣弟海纳包涵!”见皇兄又一本端庄地怒斥本身,许逸然赶紧拱手陪笑。
“不,不,不……臣弟又犯极刑!”听许攸之说要把皇冠送给他,许逸然连连摆手,故作恐谎状。
沉吟一阵,许攸之又道,“但是空穴来风,我们也不能对他过分放心!朕成心待西北安定以后,便召上柱国将军汪俊磊回朝,渐渐削减少傅手中兵权!”
“啊?只带四套?冬狩长达二旬日,那可够换的吗?”春桃诧异道。
她心中天然明白,七位嫔位能够伴驾去秋名山打猎,乃至现在的职位排序,皆是有启事有根据的。
许逸然附和地一点头,随即成心讽刺道:“皇兄果然是个未雨绸缪之人。莫非为君者,都有狐疑太重的弊端?”
“都很好,有劳郑司衣了。来人,赐赏!”皇宫裁缝的技术,苏白离自是信得过。她只随便看了一眼,便命春桃收起猎装,再命秋杏为郑公公等人一一奉上赏银。
次日。
晋王向来风骚俶傥,在王公贵族中自是层次不凡的意味。郑公公的这句话,无疑是对苏白离目光的至高推许了。
“嗯,我晓得了。我这里筹办了些薄礼,费事秋年帮我带给娘亲与大夫人吧!”怕司衣司的人等得太久,苏白离只好先把秋娘打发还去。
许攸之却再次面色一凛:“为人君者,外姓近臣怎能尽信?以是朕才要你担负更多,只因你也姓许!”
十一月,已是北风萧萧的季候。初三一大早,浩浩大荡的皇家打猎步队便从洛都解缆,取道定州秋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