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当年你扬威西域,算来为兄也是沾了九弟的光,父皇将这匹雪云踏月犒赏与我,你久在行伍,帮为兄瞧瞧这匹马训的如何?”
寺人牵过战马,刚要举步,俄然瞥见另一侧淡然温雅的李落,吃了一惊,忙不倏躬身一礼,又再一顿,便要拜倒,口中急呼道:“九殿下。”
“不怪你们,这匹马脚力惊人,平常武林妙手也望尘莫及,更别说你们了,不过也快不到这般境地,休得妄言。”
李玄旭翻身上马,来到李落身边,笑道:“既然入宫就别焦急出去了,颐妃娘娘和瑜妃娘娘俱在尚柳亭,玄郢也在,另有两人,呵,卓城表里都说你料事如神,玄楼,你且猜上一猜这两人是谁?”
“那是天然,玄楼,这匹战马可真是了得,不瞒你说,近几年凡是斗马为兄还从未输过,提及来这此中另有九弟的一份功绩,哈哈,三哥可要好好感谢你,不过此事千万不成说与父皇晓得。”
李落应了一声,打量了雪云踏月一眼,神骏犹在,只是锋芒消隐,似是早已没了当年纵驰西府时的那股肃杀之气。
“是,是,小人知错了。”这宫中内侍该是李玄旭亲信,纵是李玄旭如此呵叱,倒是一脸笑意,虽是寒微,倒瞧不出多少惊惧之意。
李落笑了一笑,摆摆手和声说道:“不必多礼,走吧。”
李落应了一声,二人快步向尚柳亭走去。
抢先一个模样非常清秀的寺人疾声呼道:“殿下脚程太快了,小人连眼都没来得及眨上一眨,殿下就不见踪迹啦,小的们来的晚了,请殿下恕罪。”
枝头的鸟儿轻巧了些许,在林中飞来飞去,只要寒鸦还是仍旧,庄严冷落,不知是否是见多了六合间的沧桑变幻。
李玄旭哈哈大笑,拍了拍马鬃,扬声说道:“老九,还认得这匹马么?”
万隆帝如果来了兴趣,便来此处试一试技艺,纵马围猎,弯弓引箭,解解郁气。
太祖立国之初宫苑当中尚无此湖,到了宣帝年间大兴土木,平空造了数道山峦和这山间湖泊,湖边巨石上书当年宣帝赐月诸二字,风景当然俱佳,却也耗空了逾半国库,也只要皇家天子才有这等兴之所至。
“西戎的雪云踏月。”
李落望着面前月诸湖,自总角以后极少来此,算起来该有七八年风景了。
李落眼孔微微一收,随即又再展了开来,轻声回道:“皇兄喜好就好。”
转过林子,面前豁然开畅,一个数百丈周遭的幽湖悄悄藏在密林之间,碧波如镜,远处几弯缓坡,轻柔懒懒的将湖水拥在怀中。
最迩来的那次李落尚还幼年,宫中几人戏弄,将一个刚入宫不久的秀士推入湖中,落得衣衫尽湿,最后如何李落不得而知,只不过惹得荣皇后不喜李落倒是有几分影象。
这个时景差了些,如果再等些日子,山坡上草绿花红,飞鹤游走,退的远些,幽林温馨,暗幽通香,端是个好去处。
啧啧,这野马就得整治整治,九弟你瞧瞧,阉了以后神行不减,更是和顺了很多,马儿就和女人一样,倘若臣服与你就难再生异心了。”
李落心中一动,低声问道:“是慧王?”
李落正了正心境,含笑应道:“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凤驾附近,玄楼理该存候,但凭皇兄叮咛。”
南湖一侧阵势较为平坦,空出一块阔地来,少有几株树木,倒是地上牧草修剪的非常划一,即使是冬去春来之时,模糊也可瞧见枯草梳理的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