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力粉饰住心中的肝火,冷声向老都统问道:“您这是做甚么?”
他朝着翟宜凌走了一步,铁靴踏在大理石上收回沉闷的声音。
胸口的郁气上涌,嗓子眼里涌出一股腥甜,林婉兮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向后倒去。
沈问之正对上林婉兮一双浮泛的眸子,他呼吸一滞,胸口针扎般的疼痛伸展四肢百骸。
老尼姑认识到大事不妙回身想跑,一开房门正对上一双包含弑杀之气的鹰眸,身着笔挺戎服的沈问之沉着脸看着她,眸子森寒的杀气仿佛一把把淬着寒光的利剑,刹时将她撕得粉身碎骨。
翟宜凌扭着腰凑上来,看到被沈问之抱着,护得严严实实的林婉兮,她捂着嘴惊呼:“呀!姐姐这是如何了?!如何几天不见成了这副模样?!要不要叫大夫啊!”
林婉兮坐在床边,抖如筛糠,扯着沙哑的声音喊:“一起死!不如一起死!”
林婉兮倒在床上,眼泪从干枯的眼睛里流出来没入鬓角,她颤抖着煽动干裂的嘴唇:“孩子……孩子死了!”
翟宜凌瞳孔收缩瑟瑟颤栗。
床上的林婉兮已经面无赤色,若不是另有些微小的鼻息,恐怕会叫人觉得是已经断了气。
沈问之当即冲上前抱住她,只感觉怀里的人轻如纸片,他森冷锋利的眸光中埋没着肉痛与发急,沉声喝道:“军医呢!死哪儿去了!”
翟宜凌瞪大了眼睛后背一凉,她“噔噔噔”后退好几步不敢抬眼看沈问之:“钧,钧座,我不懂您说这话是甚么意义……”
军医固然服从于沈问之,但既然老都统发话。他也不敢违背,只得定定的跪在这里。
森寒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如被毒蛇缠住了脖颈,冰冷光滑的鳞片贴着颈动脉不竭收紧。
翟宜凌遍体生寒,她低头勉强笑了两声,凤眸深处包含着不甘与妒忌:“为何姐姐这个模样,钧座要见怪于我?!宜凌确切不懂!”
路过长廊时,正撞上从远处走来的翟宜凌。
沈问之冷酷地扫了她一眼,噙着冰碴子的降落声线道:“拖下去,砍了她的手!”
药碗摔到地上碎了一地,林婉兮笑若癫狂:“好啊!都去死吧!一起死!”
老尼姑吓得一抖,林婉兮猛地挥开药碗,咬牙切齿道:“别觉得我不晓得!你们一个个都想害死我!害死了我的孩子再来害死我!”
大厅里,早已赶到的军医正瑟瑟颤栗的跪倒在地。
沈问之看着林婉兮惨白的小脸和嘴角的一抹刺目标鲜红,心如刀割。
老尼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老尼姑内心发怵,但想起林晓筎的威胁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老尼姑把煎好药端出去放到桌子上,以后把她扶到了床上:“施主,你的孩子已经死了,节哀顺变吧。”
老尼姑正坐在门口煎药,听到她的声音后垂了眼睫道一声:“阿弥陀佛。”
浑浑噩噩的不晓得昏倒了多久,林婉兮悠悠转醒,她复苏过后快速瞪大了眼睛,喉咙里收回一声撕心裂肺的哭泣:“孩子……孩子!”
已颠末端一刻钟,军医迟迟将来,沈问之的脸已经黑的将近滴出墨来,眉头紧皱,踩着那双黑牛皮的靴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沈问之替林婉兮紧了紧裹着的披风,如凶恶嗜血野狼般的眸光锁定翟宜凌,他沉声道:“你最好循分些,别觉得我不晓得你做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