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为情势所迫为丧家犬,倒是晓得,一旦寄人篱下,稍得安稳,便难起分毫志气。”耶律余睹面色尴尬,低头诚心进言。“便是此番出走,也是被人设想,被动抛出罢了……那敢问大王与诸位,你们一旦在西域取了安身之地,然后治了十万雄兵,能发七八万向东,倒时候真有勇气分开葡萄美酒夜光杯的糊口,再去与女真人冒死吗?便是二位情愿,届时麾下兵马又有几个还记得契丹的?那些西域本土士卒也情愿为王前驱吗?并且到时候汉人与女真人之间又会是甚么模样?谁说得准?大王,机不成失失不再来,这件事情,当然是汉人官家来邀约契丹大王,可于契丹而言,莫非不也是一线不成抛的朝气吗?”
而大宋出兵,大金与西夏震惊,那天然算是全部天下都随之震惊起来了。
“当然有这个意义,但也不止如此。”赵玖望着身前棋盘缓缓做答。“河北逃亡的人多了去了,郦琼也是,但朕为何独重岳飞?还不是因为他另有个佃农的出身?”
此言一出,耶律余睹面色大变,胡闳休也是微微一怔,帐中几名契丹将领更是瞋目以对……毕竟这和口信中的分河西之地的引诱,另有临潢府芦苇花之语的婉约,实在是相差太大了。
“是。”
吕好问如有所思,继而有些恍然。“想来完颜兀术此次分开燕京巡查河东,从公心而言,首在将活女那两万兵收回国度统辖,这是当头第一要务;而于私心来讲,说不得也有替他本身经略西路军,扩放逐中影响的意义……至于延安与不与西夏人,要不要保存,跟别的无关,只跟他与活女之间的成果有些关碍?”
“那公阁与吕相公都是担忧朕会无功而返了?”赵玖持续正色相对。“因为忧愁西夏百年根底,深厚不成摆荡?”
归还是不送?!
吕好问沉默不语。
而官家此次西行长安,坐镇关中,恰是要先行以天子之威震慑西夏,要求西夏国主李乾顺前来负荆请罪,以制止与西夏无端交兵。为此,刚好再度来参与正旦大朝以恭贺大宋光复京东的高丽重臣郑知常,都被聘请同业,传闻是要借势这位‘国际朋友’的身份,去与西夏人做谈判。
“大王!”萧斡里剌上前半步,持续寂然以对。“赵宋官家是在讽刺我们吗?人家不也说了,他自家也曾为丧家之犬,且有河北半壁江山未取回,仍然算是丧家之辈吗?人家不是说了,只要丧家之犬才气为平素难为之事……我们从可敦城过来,不正应了此言吗?若能以大河为界,取河西之地,据阴山而望西京大同,莫非不是我们孜孜以求的吗?”
赵玖缓缓点头:“西夏百年根底,耶律大石到西域才一年不足,如果顾忌西夏根底,也属平常……但这一点就不是朕该的想了,只能说是尽人事而听天命。不过,本日与吕相公暗里君臣闲谈,朕还是能够暗里说一说,自家从私心信此人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