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还不算,韩世忠一边抽打一边却又喝骂不止:
“一个统制,便敢肆意兼并同僚?
“曲大!”
且说,万俟元忠心中透亮,这可不是这类权贵外戚之家见到国难如何便俄然改了性子,而是时势使然。
很快,宣德门那边便传来口谕,说是恰好几位相公、太尉都在御前论事,让万俟参军直接与曲都统入大内,趁便参详军务便可。
数十名甲士自殿中涌出,来到曲端身前台阶上,而为首一人骨架极大,却穿戴锦袍,拴着玉带,远远便居高临下喊出了曲端诨号。“还认得俺吗?”
鞭子上身,痛彻入骨,曲端一时咬牙,话语也咽了下去……可见泼韩五足可称其中专家,只能说不愧是西军嫡传了。
“谁资格更深?”
“俺本日也不说死了的刘光世,另有在扬州养老的杨老太尉了,也不提正在殿中阿谀官家的张俊小人。”韩世忠持续嘲笑。“本日这几个随俺出来的班直都是西军选出来的资格人物,当着大师的面,俺问你,只说你曲大与俺韩世忠这两小我……谁年纪大一岁?”
一旁杨沂中故意提示改正,却懒很多言,而台阶下的曲端张口欲言,但当着这位的面,却实在不知该从那边辩驳。
“俺是奉官家的旨意,专门来打你这二十杀威鞭的!”韩世忠不慌不忙,一手扶着腰带,一手拎着鞭子绕到对方身后,然后扬声以对。“官家让俺奉告你,御史中丞是国度大臣,胡明仲是他的使者,在你防区挨了鞭子,不管你知情不知情,又有没有参与,本日都该你切身还返来!只因殿中诸太尉,只要俺韩五一人自资格到功绩都能包你圆了,以是才专门给俺这个长脸的机遇!”
而此时,又有一人将一支马鞭双手奉给了韩世忠。
不过,这话仿佛不像是来杀人的吧?
“那就好。”韩世忠俄然一努嘴。“小杨……这是杨沂中,你老下属杨老总管的亲孙子……小杨下去,扒了他的这身锦袍!”
“那俺现在是太尉,你不是,你凭啥不平?”
“俺老韩都才方才学着读书,你还作诗?还作诗讽刺官家和诸位相公大臣?
万俟卨对此心知肚明,这必定是东南军乱安定,之前受阻的东南财赋物质得以沿运河到达东京的原因……两浙路加一个福建路,靖康之前一年财赋杂物的总支出便是两千万缗朝上,即便是靖康以来动乱外加方才安定的军乱耗损了很多,一年最低也该有个一千万缗,与巴蜀持平……而这一波耽搁了大半年才送来的财帛粮秣外加什物,估计总代价绝对六百万缗朝上。
搜身结束,万俟卨被宣召先行入内,曲端留在鼓楼台阶之下相侯。
红脸大汉,也就是来京‘到差’,走到西京才给松了绑的曲端了,天然是冷哼一声,不做理睬。而中间万俟卨只是随口报上姓名后,便也哂笑不语。
平心而论,这类事情放在六七年前绝对是平常事,当时候东都城内挤了上百万常住人丁,达官朱紫多如牛毛,车架仪仗天然也是铺满大街冷巷,何况赡养百万人丁的物质货运车辆也需求一个匪夷所思的数字。
“问你话呢!”韩世忠扶着腰带嘲笑道。“大小都不晓得了吗?”
不提小小插曲,只说万俟卨与曲端来到御街南转,进了都省与枢密院共占着的昔日尚书省地界,却未见到枢密副使汪伯彦与两位都省相公,只要枢密院都承旨刘子羽在此理军务……自那日河阴过后,双便利已经日渐生分,只要客气公事罢了……不过此事到底事关严峻,固然中枢早得了宇文虚中从关中发来的快马急报,但正主到来,必定是要面圣亲身汇报的,而刘子羽也不敢怠慢,当即便将动静传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