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小林学士接口回声。“臣记得此诗，所谓九日黄花酒，登高会昔闻。霜威逐亚相，杀气傍中军。横笛惊征雁，娇歌落塞云……”
甚么吴夫人实在没读过几本书，本日带了一本书临时抱佛脚估计是真的，但赵官家的‘不学无术’，万俟卨如果信了那就是犯蠢了。
赵官家不觉得意，持续指向了胡闳休。
“去奉告两位枢相，朕意已决，着韩世忠北上郾城！”赵玖头也不回，直接言道。“至于朕，稍后再回！”
“喏！”
思考当中，赵官家已经再度出题了：“至于两位到来之前，我们正要再论一首不拘题材，正合其间景象的妥当诗词来，却始终未有所得，你们两位无妨试着想一想……”
见此形状，胡闳休心中闷闷，便要上前谏言，却被一侧万俟卨伸手拉住。
看来，官家应当是真醉了。
“官家，臣冒昧问一问，之前官家与三位可有所得？”
比方万俟卨，这位本觉得官家到底年青，是被残暴的战事逼得有些自暴自弃起来，乃至有些及时行乐的姿势……这类事情古往今来源来很多……却不料人家重新到尾都未失了根基的气势，只是有些妇人之仁罢了。
身后胡闳休面色涨红，却底子不敢插嘴，而一样不好挨畴昔的万俟卨干脆冷冷瞪了胡闳休一眼。
万俟卨天然先拥戴几句赵官家高论，而稍驻以后，复又干脆再言：“至于重阳词……词乃诗之别体，到本朝方兴，虽有几首重阳词却也只是本朝名家所做，但臣随便想来，却只是想到易安居士那句‘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且说，胡闳休并未多想不提，万俟卨细细思考，却更加多出了一身盗汗——易安居士那首闺怨词极好，但不应时宜是必定的，而‘遍插茱萸少一人’，在赵官家本人身前却不但是不应时宜，更是要命的言语了！
赵玖不觉得意，本身拿起书细细打量，持续点头晃脑念叨：“边头幸无事，醉舞荷吾君。”
无他，‘边头幸无事’这句诗不免讽刺意味太较着了些。人家岑参和封常清是在‘边头幸无事’的环境下忙里偷闲登高，你赵官家算甚么？
此言既出，刘晏与吴夫人一起发笑，而胡闳休却也恍然点头。
“臣感觉不当。”夙来寡言的刘晏也终究开口，倒是直接摆手。
万俟卨天然不敢怠慢，但心机也警省了很多，便谨慎相对，以免再闹‘忆五国城兄弟’的笑话：
胡闳休见状，刚要再言，而万俟卨却连连顿脚，逃也似的往山下飞奔而去。
“臣无话可说。”胡闳休没劈面上谏，已经是看在国度危亡，正要保存有效之身的份上了，如何还会参与群情。
而耳听着赵官家开口用‘我’而非‘朕’，方才倒了一杯酒的万俟卨愈发奋发，倒是强压情感，复又给这席间除了专门执壶的吴夫人外统统人各自倒了一杯酒火线才开口：“尚不知官家与吴娘子，另有林学士、刘统制之前是如何个论法？”
“奴家感觉还好。”吴夫人也用了官方称呼。
“臣也觉得不当。”小林学士也蹙眉相对。
万俟卨与胡闳休几近是齐齐在心中暗嘲。
又隔了一会，赵玖回过神来，方才微微点头开口：“跟胡卿无关，朕本日心中的难堪实在跟这两日碰到的难处一样，都是早有预感，只是事光临头还是不好受罢了……实在，自从淮上经历了张永珍死战，复又燃小桔灯入淮，朕便觉悟了两件事：一则，金人绝对能胜，且胜家必定是我们；二则，想要胜金人，就必须得有无数人的性命为此做捐躯！但这又有一个难处，那就是朕作为这个甚么大宋官家，又该凭甚么让这个捐躯，阿谁不捐躯？或者这个不捐躯，阿谁捐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