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河百姓如在水火当中啊？”马扩听到这里，一时大惊，仓促起家抗辩。“女真人之残暴，莫非还要多说吗？昔日八字军刚去，我们自北太行崩溃过来，不过半年便规复了昔日三万规制，可见两河百姓受尽苛虐。猛安谋克安设在两河，侵犯地盘，强发汉报酬奴，这些都已经说过千百遍了，再说怕是中枢诸位都要感觉腻烦……可刘侍郎，你可晓得女真人现在另有削发令吗？乃是要逼迫百姓剃成他们那般头发。”
“你走的时候，朕给他写个堂皇旨意畴昔，许他个统制官的前程，他若不懂统制官的贵重，甚么别的前程也能够胡乱许出去。”赵玖略微一想，马上做出了政治承诺。
而返来今后，他也还是心性偏狭，对上方任何调剂、措置，以及军队的安排都模糊有一种顺从心态，对部属也难以交心，连小范智囊这类昔日的亲信，一朝晋升分了兵权后，他都难以容忍。
最好的例子就是一样在场的王彦，王彦在太行山两年，心态几近崩溃，见谁都感觉是叛徒，一早晨换三四个床位来睡觉，最后逼得部属一起刺字表忠。
乃至不止是赵玖，军帐中高低不管文武，哪个不晓得？连马扩过河来面圣一回都这般辛苦，岳飞便是共同，又如何能将军令安妥送到梁兴手上？然后梁兴又如何能信一张空纸？
“并无所请，臣将返河北，不知何日再见，此礼本当如此。”马扩昂首以对，毫无之前孔殷、烦躁之态。
“这本该是功德。”马扩公然气急。“但此人年青气盛，一面仗着岳节度给他留的兵器甲胄选练兵马，扩大分力；一面却又不平臣的调剂，只说臣是个虚模样，他自是御营前军端庄大将，如何能听臣的言语？好几次劈面顶撞，好几次私行攻打山下县城，好几次暗里串连盗窟，乃至还调气度领到臣所属盗窟中搞火并，臣为大局都没法制他！便是拿到了陕州李节度的军令，他也置若罔闻，只说自家只认岳节度，不认甚么李节度。”
“太行义兵现在到底有多少人？”
马扩强行定住情感，回身拱手以对：“回禀官家，女真人眼下兵马总数，臣委实不清楚……但约莫能算出来。”
“是。”马扩言语中仿佛有些力量不敷，很较着当日海上之盟给他得刺激仍然尚在。
“多谢官家。”马扩如释重负。
而赵玖此时见状不好，终究点头：“马总管就是怕有你这般人，就是要警告朝廷，不要眼睛里只要东西两路二十个万户，而是要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一旦渡河北伐，攻守易势，我们对上的便不再是早已经熟谙的二十个万户，那些散在关外五六年没作战的行军司部属降兵、老卒，仍然能够呼唤出来……料敌当从宽。”
只见此人走出一步，当即拱手以向马扩：“马总管，下官阁门舍人仁保忠，随御驾参赞军事，有一事要问总管，总管刚一登陆便与官家说此时不宜北伐……那敢问总管，何时可北伐？总管心中当有打算才对。”
不过? 与此同时，四周文武，却不免面面相觑? 便是一起陪马扩南下的王彦也有些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