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料想，面对着曲大如此作态，帐中除了一个汜水关的范一泓一时惊诧外，竟无一人有多余反应，仿佛都晓得他会这么干普通。
“如何说？”
赵玖沉默了一下，因为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曲端的意义，而等他再去看刘子羽时，这个方才跟曲端争得好像杀父之仇普通的枢密院都承旨，却也一言不发。
对此，赵玖一声不吭，复又看向了刘子羽、胡闳休等人。
刘子羽愈发无言，却只能点头。
以是，跟着赵官家大朝会后正式起驾西行，东南御营后军北上的调令也马上收回，同时，关西、中原、两淮，乃至于巴蜀、东南地区，朝廷也都收回了征召‘义兵’、‘民军’的赏格，乃是拿出官阶、爵位，以及太门生名额，鼓励豪强大户出人、着力、出钱。
出乎料想，闻声负手转回座中的赵玖底子没有直接辩驳对方。“想要士卒用命，军饷供应、奖惩恩威才是最底子的东西，没有这些，想用空言大义感化士卒未免好笑……但自御营兵马组建以来，朝廷能够说是已经倾国之力恩养士卒、保障军饷，虽说此中弊端乱象还是很多，但一时候也实在是没法在这方面做更多了，这个时候于临阵前鼓鼓气，也是无法之举。”
“臣也是这般看的。”曲端从速做答。“陕北是此战关头，能守则守、不能守则弃，但必然要抵当、袭扰，必然要保全有效之军，待敌军势疲，我军渐锐，届时依情势或战或守。”
见到官家回身，帐中几名卫士当即点起了烛火，刘子羽也亲手放下宽广的帐门，然后转过身来。
“官家，实在还是入关妥当些……”出关来迎的汜水关的守将竟然是个文士出身，并且是王谢以后，乃是八字军所属的一名新任统领官，唤做范一泓的，见状不免谨慎。“入关便有大屋子的，用饭也随便些。”
赵玖一样面不改色，却只是显得猎奇。“我听人说，能文能武曲直大，有勇有谋是吴大……这吴大与你齐名，虽败了两场，也只是野战倒霉罢了，竟然也守不得鄜州吗？”
“喏！”
曲端见此，心中忐忑，却又垂垂绝望，至于绝望。
那只要一个答案。
帐中一时沉寂，曲端也憋得满脸通红。
刘子羽深呼吸数次，强压住胸中肝火，朝官家持续汇报。“好教官家晓得，枢密院觉得，不管是欲守还是欲战，若要胜此大役，首要之事乃在断绝二字上。”
赵玖缓缓点头，却又一时点头：“陕州李彦仙的兵马能防两州吗？”
而这些，便是随军同进士梁嘉颖更前几日念得那些邸报内容了。
“便是尽尽力，不让金军各部堆积关中的意义。”刘子羽气味垂垂平复。“金军一分为三，但终究要拼尽尽力对上的却只是入关中之军，故此……”
刘子羽也再度严厉发声。“官家……同州这个处所，北面是已经沦陷的丹州，西面和南面是洛水，东面是黄河，而黄河上，蒲津浮桥虽已烧毁，但渡口仍在，乃是金军自河东渡河不二地点。”
烛火以后，赵玖先是缓缓点头，却又微微点头，复又一声轻叹，继而好久不语。
不过……
“丹州已失，吴玠二度败北，现在鄜州兵马未几，是守是弃？”曲端上前一步，谨慎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