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手望月的赵玖回过甚来,一声不吭。
“官家情愿讲事理,臣也该坦诚……另有其五。”但是,吕好问踌躇了一下,倒是毕竟将话说的通透。“臣受官家大恩,遂有此番君臣境遇,但昔日浑沌之时,到底也是受过太上渊圣天子恩德的,之前为公事,在绍兴遣渊圣天子往洞霄宫居住,天然于公心无愧,但究私心,到底是有些不安……臣情知官家情意,却还是愿官家能略微善待渊圣。”
“明白了,另有吗?”
“为何?”赵玖较着也没有太多不测之色。
“另有,臣欲请辞平章军国重事与秘阁首席。”吕好问持续缓缓而对,而四周几人也并没有过分惊奇的目光。
有道是,前院知客是大堂经理兼柜台运营,藏经阁专责管帐审计,罗汉堂卖力保安兼武装押运,戒律院是人事办理,达摩院是董事集会。
宋朝的和尚们,不但是宗教专业才气比羽士强,并且在底层下沉上的工夫也比羽士强,金融停业上更是抢先羽士和地主们一个期间的感受……汗青上,少林寺、大相国寺、灵鹫寺都是公认的金融业大户,因为路途远没来的南少林,干脆是这年初专营陆地贸易信贷停业的金融前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彼苍。
“确系是这个意义。”吕好问苦笑以对。“臣也不是在学和尚打机锋,只是复又感觉官家情愿这般讲理,不管是跟和尚讲还是跟宰执们讲,老是全天下的功德……与之比拟,官家让禅宗的和尚来给密宗的菩萨背书,还将大乘佛教看不起的罗汉当作恩情发给法河主持,倒真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吕相公何意?”赵玖见状微微蹙额。“还是分歧意朕以武学学子充青苗贷监督审计一事?这件事朕早说了,并无转圜能够。”
“那就是抓总之人须从端庄文官中取用,官家能够直领受束干与,却要正端庄经挂在户部之下,特别是不成让杨沂中、刘晏二人来触碰此事,这是因为武学本在延福宫,武学学子在学时本有杨刘二人部属的怀疑,再让他们管束,无疑是再给御前班直添了财路,只怕会有唐时神策军之祸。”吕好问正色以对,引来他身后几位宰执的面面相顾,而杨沂中更是狼狈,只能低头假装没有听到。“换句话说,能够仿照邸报成例,却不该仿照皇城司与密折成例。”
赵玖也笑,倒是以手指天:“德远胡涂了吗?本日那里要做甚么新诗新词?便是旧诗旧词,也只要一绝篇罢了。”
而世人听到赵玖改了称呼,心下俱皆了然。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赵玖终究也缓缓点头。
“当日许相公去前,专门有言,以吕颐浩不成用,又以吕卿守公相为安。”这话说得有些沉重了,赵玖从速笑对。“谁想卿本日拜别竟然以他退位由,却不知将来朕又该如何应对他的诘问?”
不该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团体上与之前商讨的并无大出入。”吕好问从速上前半步,大略汇报。“御营退伍士卒、义烈家眷享有极低利钱的青苗贷额度;凡入管束的中原各大寺庙,皆与道观普通,方丈代替须经朝廷批准,当然朝廷亦可直接任免;各寺观方丈、观主,指定大商号、大勋贵地主本家本主,须承接连带律法任务,接管朝廷查账;拔除寺观‘荒地’购入权,拔除寺观免交身丁钱的旧权(即人头税,宋朝和尚免交人头税,但要交田赋和助役钱)……以一年为期,若事情安妥,便推之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