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如吴大那般会做人、好做人,又如何会跟你扯在一起?”曲端仍然不觉得意。“吴大也是你陕北故交,本日可曾来寻你?你还不晓得吧,人家吴大现在跟刘子羽看对眼了,再加上昔日胡经略的汲引,张、胡、刘、吴,几近要把关西的大小事情给把持洁净,连宇文相公都只是空摆着罢了……”
但是,此言一出,万俟卨本身都有些恍忽失神,而曲端本欲讽刺,却也终无所言。
不过,气了一会,万俟元忠转念一想,却又笑了起来……因为不管如何,曲端此番过来,话说的那般直白,搭伙做伴当的意义已经很较着了。
“当时候若不能将兵马从这些废料手里收拢过来,如何无能事?”曲端蹙眉以对,干脆承认了这件事。
公然,来人不是其他,恰是万俟御史的‘陕北故交’,方才畴昔不久的尧山大战中立下殊勋的曲端。
当然了,这就是这些人无知了,因为跟那些因为汪相公名声而来凑热烈、凑脸面的路人分歧,本日这位赶路颠末此处的万俟御史可不是甚么滥竽充数之辈,他跟汪相公是真真正正的同僚,乃至汪相公可谓他的‘恩相’……当日南阳殿上授官后,万俟元忠就在枢密院行走,恰是汪忠穆的直系部属。
“这倒真是铁打的友情了。”赵玖愈发发笑不及。“他寻你只是话旧?”
与之比拟,被这厮讨一些嘴上的便宜,反而无谓。
“长了一张嘴又如何,这御营骑军都统制还是是我的。”曲端昂然相对。“旨意前几日便下来了!”
万俟卨倒是安然。“臣与曲都统昔日在陕北有一番说法……他的部下先把臣关了,臣厥后又押送他去东京,倒是可贵成了一番友情。”
“不管是谁,且奉告内里来人,我乃殿中侍御史,堂堂朝廷干员,官家近臣,此番西行,来面圣之前,并不与谁暗里来往……”
故此,万俟卨当然无话可说。
而尚未说完,这万俟元忠便干脆发笑,然后亲身出去相迎了。
“郭成老将军我天然晓得,神宗朝伐西夏时便已是名将。”万俟卨如有所思。“多年间一向在环庆、泾原,也就是陕北一带转任……而陕北也是你与吴氏兄弟起家之地,你们之间有官司,不说我也能想获得,无外乎是人家兵权被你抢了,或是子孙被你架空了吧?”
“实在我当年何止是二十项大罪,但又有甚么意义?”曲端不觉得然道。“真要论罪,那首闲诗,另有王庶之事足以杀我,那里轮到郭成郭浩?”
万俟卨当然稀有……官家这不是在提示甚么坞堡,关西便是有坞堡,在数万雄师的眼皮子底下又如何敢放一个屁?这是官家在要求他严格一些,趁此万载难逢的良机,最好连带着打散一些大地主,将京兆周边这些能够是全天下最肥饶的良田分派的安妥些……他如何能够没数?
“关头是郭成要死了。”曲端愈发蹙眉不止。“这是个四朝老将,夙来有军功的,此番杨老太尉去后,他更是西军第一资格之人,但这些年一向身材不好,只在环庆路坞堡里打熬待死,本来我一向与他儿子郭浩相争,争了很多年,前两年趁乱得了势,也多是看他这个老将军的面上没下死手,成果不成想本日俄然切身冒出来……任命我做御营骑军都统的旨意下来后没两日,郭成人尚在泾原路边疆坞堡里养伤等死,札子却已经送到御前,乃是公开弹劾我前两年在陕北时的十项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