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头摇的像拨浪鼓普通,但禁不住韩婆子再三威胁怒斥,到底应了下来。娘俩便撑着灯笼往姚姨娘房里去了。
镇北侯府被夺爵,主子财产收返国有,府中众奴婢姬妾凡是在册的却都是要被官府发卖的。
萧南平也没让人脱手打她,只派人将她的一儿一女绑了来,“你如果不说实话,我便让人剁了你后代的双手,只说他们偷了主家的东西。要不要留下你后代的双手,就看你的意义了!”
侯府此次沾上的是谋逆案,就算宁谦未曾参与,但这姻亲干系实在太近,齐帝大怒之下只想用雷霆手腕震慑停歇此事。被擒的晋军将领被齐帝下旨,由夏景行当场斩杀了,鲜血将承天门前的青砖地染成了红色,宫中内侍花了一日工夫还没洗濯洁净,至今还留着暗褐色的印迹。
韩婆子带着大夫来出首姚姨娘,带给萧南平的是摧心挖肝的痛苦。她原另有几分犹疑,只将坠儿召了来,扔了一包药粉在她脚下,坠儿闻到这药粉的味道,顿时面色惨白,簌簌颤栗,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话非常的委宛含蓄,但听在萧南平耳中,不啻天塌地陷,后半生再无希冀,当上面前一黑,便晕了畴昔。
“你们常日嘴上都抹了蜜的表态,要忠心为主,现在如何全想着将王八脑袋缩起来一走了之?若真是故意,单等了收宅子的来,就站在大门口,让他从你们身上踏畴昔,看谁敢枉顾性命来收宅子?!”
当初夏景行跟着过世的老侯爷长大,他身边服侍的白叟倒是对夏景行非常照顾,也是怜他幼失慈母,又聪明灵巧,这才多照顾三分,没成想这点子香火情,现在倒可拿来保命了。
坠儿虽知侯府变故,到底丈夫后代皆在府里,姐妹虽亲,亦亲不过夫婿骨肉,当下便踌躇了:“我当初跟着姐姐出来,原就是想挣一条活路,今后能够好好嫁人生子。现在就算是在侯府为奴,可到底夫君待我一心一意,又有后代牵绊,竟是不能跟姐姐畴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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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婆子心中一动,扯了女儿归去,半道上小环便想起来了:“之前姚姨娘给世子爷补身子的药里仿佛就有这类味道,只是约略……有点类似。”
还是福嬷嬷的儿子在旁疏导:“等夫人安设好了,儿子再带了娘去看望夫人!”这才将她哄转,跟着儿子回家去了。
主子们倒也罢了,最多是从侯府腾挪出去,但上面主子姬妾却前程未卜,尽皆忐忑。
宁景世想想今后身边少了姚红绫, 也觉颇不对味。何况当年萧奕将人赎了出来送了给他, 那身契被他从洛阳拿返来,彼时髦未娶妻,便被他顺手搁到了书房柜子里,当下便有了主张。
萧南平苦笑:“嬷嬷的美意我心领了,你陪着我这么多年,总不能临了还落到官府手里,再被发卖一次吧?还是跟着儿子回家去,你我主仆总有相见之期。”
只是她当初在行院里开苞之时,艳名极盛,入幕之宾极多,却不是某一名豪客包场,无法之下只能喝绝子汤,一来二去便形成了宫寒之症,每月月事艰巨不说,进府以后悄悄儿出去看过了大夫,却说极难有效。
这会儿主子都走了,她便回到娘老子住处,被韩婆子叱骂也不很恼:“不吃饿着肚子有甚么用,也不能教天子老爷收回旨意啊,反正都改不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