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红绫当初带着她从行院里出来,二情面同姐妹,便想带了她去:“侯府我们是呆不住了,世子爷允了我去别院里候着,坠儿可情愿跟我走?”
此言一出,世人立即心下一凛,有婆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夫人的心肠忒也暴虐了些……这是想让我们去送命啊?!”不说世家奴婢,便是高门权贵,抗旨不遵也只能落得个身首异处,再无旁的路数可走。
内里有一名管事的韩婆子,乃是萧南平从晋王府带来的陪嫁媳妇子,熬了这很多年,就连她的幼女小环也订了婚事,若无不测,本来五日以后是要办丧事的,偏摊上这件不利事,不说办丧事,能落在那里都不晓得呢。
萧南平允在头疼之际,那里还管得了宁景世房中事,是以竟无人管顾姚红绫的分开。
“你们常日嘴上都抹了蜜的表态,要忠心为主,现在如何全想着将王八脑袋缩起来一走了之?若真是故意,单等了收宅子的来,就站在大门口,让他从你们身上踏畴昔,看谁敢枉顾性命来收宅子?!”
宁景世想想今后身边少了姚红绫, 也觉颇不对味。何况当年萧奕将人赎了出来送了给他, 那身契被他从洛阳拿返来,彼时髦未娶妻,便被他顺手搁到了书房柜子里,当下便有了主张。
萧南平盼了两日,也没盼来皇族宗室为她讨情的动静,心已成灰,又逢福嬷嬷的儿子亲身套了车来接她回家,主仆无法话别。
侯府此次沾上的是谋逆案,就算宁谦未曾参与,但这姻亲干系实在太近,齐帝大怒之下只想用雷霆手腕震慑停歇此事。被擒的晋军将领被齐帝下旨,由夏景行当场斩杀了,鲜血将承天门前的青砖地染成了红色,宫中内侍花了一日工夫还没洗濯洁净,至今还留着暗褐色的印迹。
坠儿虽知侯府变故,到底丈夫后代皆在府里,姐妹虽亲,亦亲不过夫婿骨肉,当下便踌躇了:“我当初跟着姐姐出来,原就是想挣一条活路,今后能够好好嫁人生子。现在就算是在侯府为奴,可到底夫君待我一心一意,又有后代牵绊,竟是不能跟姐姐畴昔了。”
韩婆子喜孜孜道:“既是姚姨娘给世子爷补身子的药材,那必是金贵东西。”还怕闺女面嫩,有些话听不得,本身悄摸出了门,寻了个医馆,原是想着卖出去,哪晓得教大夫一瞧,顿时黑了面孔,差点将韩婆子轰出去:“这是甚么补身子的药?明显是绝育的药,男人吃了是生不出孩子的!你这婆子拿这东西来唬我,还不快走?!”
她本身既生不了,坠儿又入不了宁景世的眼,总不能瞧着别人生下孩子来,欺到她头上。万般无法之下,她便向宁景世下了药,起先分量并未几,闫幼梅进门以后有段日子,她还停过几次。哪晓得就教莺儿怀上了孩子,不过最后到底一尸两命,连孩子也没活下来。
那等在前院里当差,略有些见地的便道:“谁不晓得收宅子的旨意是天子下的,抗旨的罪名你们谁能担得起?”不必萧南平鼓动,他先自缩了。
大难临头,她也只想跟丈夫后代守在一处。
侯府大难,闫幼梅下堂求去,姚姨娘拿了身契分开,福嬷嬷也被儿子接走了,接二连三的分开倒好似沸水落到了滚油里,给侯府这些姬妾通房以及面子的奴婢们指了另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