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并不腻烦读书,只是感觉在宫中读书颇不自在,又不及国子监人多热烈,课业自在,但天子陛下有旨,他也只要顺从的份儿。有次明帝心血来潮,前去考查太子课业,完了问及安然在宫中读书的感受,安然非常遗憾道:“陪着太子殿下读书当然是微臣的幸运,只是……不及国子监同窗极多,相互间还可参议交换。”
如果按孙太后以往的脾气,必然大怒非常,只现在她有所求,娘家式微,男丁处斩,妇人罚入教坊司,她身后再无倚仗,还希冀着皇后的面儿情为成全郡主讨恩赏,事到现在也不得不拉下脸来与皇后说话儿,还推身边的成全郡主与皇后见礼。
次日明帝听得昨日还生龙活虎的永宁侯告了病假,在朝堂上差点笑出声来。
哪晓得新帝竟然未曾挽留,痛痛快快批复了,倒让拿乔的聪明人搬起石头砸了本身的脚,只能咬牙吞下这枚苦果子,当真清算行李齐聚家小回籍。
若在以往,谁敢大着胆量编排这些高门权贵的私事?可现在孙意远的大好头颅早不晓得被扔到了哪个乱坟岗子上,提及来再不是小老百姓口中高不成攀的侯爷,只是一介被抄家斩首的逆犯罢了。而宁景世伸直在小院子里养伤,两口不闻窗外事,内心都快急出弊端来了,对着萧南平端上来的煮的焦黑的米饭,咸苦的青菜,腥膻的羊肉大发雷霆:“连个适口饭都吃不到,让人如何活啊?!”
除了夏景行,追跟着他一起平乱的京郊大营一众将士皆有封赏,特别是豪门后辈出身的将领,总算在朝中有了安身之地。这些人感念夏景行的知遇之恩,皆以他马首是瞻,一时之间,永宁侯竟成了朝中新贵,门庭热烈。
只因先帝朝党派林立,当年克意进取想要出人头地将家属推上权力岑岭的臣子无不是追求结党,现在皆进了天牢,杀的杀贬的贬,早从朝堂之上消逝了。此次未曾连累的,要么是宦海老油子,谁也不获咎,深谙保存之道,磨的油滑无骨,人云亦云,剩下的少数才是纯臣,紧抱了文天子的大腿,未曾倒向任何一派,埋头做事。
夏景行密切的摸了下媳妇儿的鼻子,老诚恳实认错:“本侯错了,今后必然不胡乱费钱,夫人可对劲了?!”
明帝熟知他与萧烨打小的情分,晓得他一贯是以哥哥呼之,又喜他聪明,还跟皇后开打趣提过一句:“朕瞧着安然那小子性子不错,人又聪明,生的又极好,他娘还是个搂钱的耙子,将来我们玉瑶长大了,倒是个不错的驸马人选。”是以竟然让他呼太子叫哥哥。
永泰三年,长安城里胡姬酒坊各处着花,戴着头纱露着一截曼妙腰肢的胡妓当垆卖酒,引的长安城中少年贵公子们流连来回,眼睛恨不得粘在那截水蛇普通的纤腰上去,撕都撕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