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又是郡主教养出来的,家教上再错不了的。当初二郎去书院读书,怕他身边只要小厮,照顾不周,我便作主寻了个丫头服侍他,不料那丫头竟然肚皮争气,现在已经生了个儿子,既然不日就要回长安,我估摸站将她接出去做了姨娘,一则二郎膝下有个儿子,你也算是嫡母,不止于让人在背后说你的不是,二则也不好让那孩子跟丫头一向在书院那边住着,总要名正言顺的进崔家的大门,上了祖谱才算的。”
崔二郎饮了口茶,自有丫头接过茶盏,他怀里抱了儿子,身边立了娇妾,虽生的不及宁景兰貌美,但因着男人宠嬖,本日又是她的大好日子,端倪盈盈泛光,一身鲜艳的桃粉色衣裙映的美人如玉,竟生生将面色灰败的宁景兰给比了下去。
不止夏家父女心中忧愁,便是全部幽州城内留守的武将们也是心中七上八下,心中俱都盼着天子陛下再多活几年,就算是召了燕王回京,也别在半道上就没了,燕王带着妻儿回京落到了太子手里,哪另有好。
当晚,来宾散尽以后,崔二郎回了新房,徒留宁景兰独守空房。
燕王为人谦逊,久在军中,养成了务实的脾气,见到詹文俊也只谈些幽州城中之事,半点未曾难堪他,更加让詹文俊对他另眼相看,倒与燕王府常来常往了起来。
夏南天父女俩也不是初度见到左大人了,现在才晓得他乃是王老先生的弟子,此次不再拿他当钦差大人接待,而是当作亲朋故旧。
等崔二郎以照顾儿子为由,将文姨娘带走以后,宁景兰将房里瓷器砸了个稀烂,她身边的丫环也愤恚不已:“二公子如何能如许?莫非奶奶还能将文姨娘吃了不成?”
宁景兰自晓得了崔二郎在内里奉侍的丫环竟然生了儿子,气恼之下当日归去便胸口肋下闷痛,原是信期快至,教这动静砸下来胸口郁结,竟是不痛也痛了。这时候倒不好再叫大夫了,免得让魏氏当笑话瞧。
宁景兰在席面上坐得一会,说是去换衣,转头就回了本身的院子,将颈上一串火红色的珊瑚串给一把扯下来。就为着表白本身的正室身份,她金饰头面皆挑的一色大红赤金,打扮的斑斓光辉,但是还是败在了文姨娘温婉甜美的笑容面前。
那一刹时她肚里有无数暴虐的话欲骂出口,但是当着婆婆的面,到底还晓得收敛,只想到终究要回长安了,等回到了镇北侯府,自有母亲与外祖父替她做主。
魏氏也打着体贴的灯号上门来安抚两句:“二弟有了儿子,于弟妹也是有好处的,不过是个丫头,就算进门那也是个妾室,莫非还能超出弟妹去?!”到底这个弟妇妇这几年被婆婆暗中打压,丈夫又不甚体贴,心早被内里的女人拢住了,魏氏做长嫂的在婆婆面前早压了她一头,虽内心痛快,但是想起外放的丈夫在任上,妾室生的庶子庶女都有了,到底也生起了些同病相怜的况味。
宁景兰还能如何筹算?就算是家世高华,可无子倒是大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此事放到贤人面前去,恐怕也没体例方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