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估摸着,既然夏景行的任令是天子亲身颁布的,那就由天子亲身来夺职,也好让世民气服口服。
他只顾着趁夏景行安身未稳,将人扳倒,仓促之下却健忘顾忌亲爹的颜面。
她算是瞧出来了,夏南天这是在幽州城住出了豪情,又对夏家这一摊子买卖不舍得放下。
唯独夏南天的房里还是安温馨静的,每日带着保兴与墨晖早出晚归。这两人一个诚恳谨慎,一个机变多智,倒是相得益彰。
朝堂上吵成了一锅粥,等大师吵的口干舌燥的时候,齐帝才笑眯眯道:“既然众卿家对夏卿行事存疑,又大加弹劾,不如宣了夏卿上堂来自辩,诸位意下如何?”
二人只得作罢,相约了去喝酒。
夏景行当堂表示欢迎:“既然诸位大人质疑微臣领兵才气,不如陛下恩准几位大人在营中住几日,和将士们同吃同睡,好好体验一番营中糊口,到时候就算再弹劾微臣,好歹也能拿出点真凭实据来,而不是捕风捉影。”
齐帝眸中显出切磋的意义:“你的意义是……徐克诚在军器军饷上头也动了手脚?”查军器军饷到底是出于私怨,想将徐克诚一举扳倒,还是另有别的用心。
几人面红耳赤,深恨他这副小人之态,当着其他同僚的面子又不能过分失礼,寒着脸一拱手便别过了。
“夏卿那里鲁钝了?一点也不!”
左光熙道:“谁说不是呢。”
夏景行跟着小寺人去见齐帝,才进殿齐帝瞧见他就直乐,他跪下施礼之时到底也生出不美意义来:“陛下莫非是笑微臣鲁钝?”
挨打的在营房里养伤,托人往徐府里捎口信,向徐克诚求救。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几位言官向来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着,最辛苦的莫过于未入仕之前的十年寒窗,以及这些年当官的早朝,天气未明就爬起来洗漱上朝。让他们夙起没题目,但是跟着营中将士们一起练习……这不是要命吗?
养了这几个月,齐帝的身子骨竟然又有了转机,高坐在朝堂上听上面言官吵架,久违的朝堂盛景竟然令他生出了新奇感。
夏景行神采开阔:“陛下包涵,微臣对徐老将军并无别的设法,只是微臣领受京郊大营,就比如是领受了一家铺子,新掌柜进了门,总要盘点盘点陈帐,是盈是亏也好做到心中稀有。微臣筹办盘问库中军器,再查军饷,就是想将营中陈帐盘问清楚,而后如何经管,也好做到心中稀有。”
他越想越是解气,笑了好一会才止住了,温声让夏景行起来,问起他接下来的筹算。
朝堂上除了弹劾夏景行的,竟另有报酬他回嘴,道是言官未曾亲往京郊大营,既然弹劾怀化大将军,还请拿出实在的证据,以证明怀化大将军尽情滥用军权。
娶了夏大将军的商家女在贤人面前也算是挂过号的人物,齐帝倒不恶感她,到底是独具慧眼,当初能够在夏景行落魄的时候招赘入门,而后又尽力支撑他,不吝散尽家财,也殊为可贵了。
夏景行改正:“陛下错了,是商家女娶了微臣。”
言官自来只卖力弹劾,供应证据却不在职责范围以内。
他二人师出同门,皆是王老先生弟子。
那言官髯毛一大把,虽知一招不慎已致讲错,但得了太子受命,再不能畏缩的,不然他家中儿孙的出息岂不都要就义在本技艺里,当下气咻咻指着夏景行暴怒:“大将军慎言!京郊大营向来庇护京畿安然,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竟然开口杜口仇敌,莫非是在幽州待久了,脑筋里满是敌对之策,倒不知京郊大营如何掌管?!夏大将军既没这本领,不如早早离任回家带孩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