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娉婷一个头两个大,哄了夏芍药的丫环:“好绿鸳,快去把你家最好吃的点心多盛几碟子来接待索菲娅公主。”转头跟阿谁发音古里古怪的胡女道:“这家子的点心是最好吃的,快跟着绿鸳去拿。”
客岁底,就收到西域诸国国书,各国不但要派使者前来大齐,另有随行的商团。
“绮姐儿也不小了,为夫也感觉我们是时候该再添个孩儿了。前几日还眼红陛下要添喜了,也不晓得皇后娘娘这胎怀的是皇子公主,没想到转眼间就不消恋慕别人了。”
隔得这好久,再听到何渭的动静,夏芍药也不由猎奇:“你哥哥带着商团出关去了?”
夏芍药抚额长叹:“论功行赏也还罢了,女儿现在只求啊,阖家平安然安的,能够每晚团团聚圆坐在桌前吃一碗安稳饭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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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芍药看着各府送来的礼单,还将来得及向夏景行说一声,他便接了旨意,前去晋地措置晋王留下的烂摊子去了。
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是极尽哀伤之事。更何况她拼尽了半生心力为儿子争夺的宝座却在别人屁股底下,对于她来讲,乃是毕生之痛,就算是食金莼咽玉粒,也难明眉间一段愁。
这也难怪,她打小都是丫环婆子环绕,凡是倒杯茶也是丫环倒好了温度适合才递到她面前,何曾做过一丁点活计,自小所习与柴米油盐三餐炊饮全然无关。连衣服都是别人穿的,现在要如平常仆妇普通清算屋子筹划家务,还要卖力一日三餐,才过了一日便觉度日如年,苦不堪言,恨不能跪在齐帝脚下大哭,祈求他能够将曾经的繁华繁华恩赏返来。
夏南天重操旧业,渐有返老还童之势,比及庄上芍药花渐成一景,放眼望去锦霞光辉,素净夺目,还邀了王老先生来庄上赏花。
按说,夏芍药也是无处不好,叹只叹与她兄长此生无缘了。
本来是听得敝宅家道尚可,比之娘家强上很多的,哪晓得嫁过来才发明男人无用,悔之晚矣。
明帝经皇后提示,转头便将本来与先帝合开的马场,以及本技艺底下的财产交给了夏芍药打理,虽未下诏,只是口谕,但夏芍药也不得不遵守。
次日明帝听得昨日还生龙活虎的永宁侯告了病假,在朝堂上差点笑出声来。
时候告急,待得夏芍药晓得动静,他已经带兵解缆了,只派了亲随往家里来支会一声。
明帝熟知他与萧烨打小的情分,晓得他一贯是以哥哥呼之,又喜他聪明,还跟皇后开打趣提过一句:“朕瞧着安然那小子性子不错,人又聪明,生的又极好,他娘还是个搂钱的耙子,将来我们玉瑶长大了,倒是个不错的驸马人选。”是以竟然让他呼太子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