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得一个芍药,招赘尚能持续夏家香火,若真是将芍药嫁了出去,那夏家属人是必会择一子侄承嗣的。
素娥也知夏芍药这是害臊了,抿嘴一笑便轻手重脚的下去筹办点心茶水了。
她这话的未竟之意便是,待夏芍药与寒茂发结婚以后,自有人替她分担。
老仆内心难受,只能安抚夏南天:“许是姑奶奶这些日子忙着不得空,说不得抽出空来,亲身向老爷回话呢。”
夏家数代以种芍药起家,现在的当家人夏南天卧病在床已经半年了,本城外埠的名医请了不晓得多少,煎药的沙锅日夜不断,一碗一碗的汤药灌下去,夏南天的病还是不见转机。
姑侄俩说得一会子话,夏南星便告别了。
夏芍药面上现出一丝羞窘来,瞪了素娥一眼:“还不下去筹办茶点果子来,多嘴!”她一心只想着好久不见寒茂发,非常驰念,却忘了二人的婚事还不决下来,总归是要避闲的。
夏南星也没希冀兄长一口就应了下来。
“咱家蜜斯人又聪明,生的又美,放出风声来要招赘,恐怕求娶的人都要排到洛阳城外去了。若非表少爷是从小瞧到大的,知根知底,我们家也不必然非要跟姑奶奶家攀亲……”
夏南星见她这模样,心中更是大定。
夏南天微露笑意:“我无妨事的。”目睹得丫环端了茶来,夏南星拭洁净了泪,同胞兄妹,也不绕弯子,便开门见山:“前次我派了人去与你跟妹婿商讨芍药与二郎的婚事,小妹今儿可有回话?”他自知不久于人间,总想快刀斩乱麻。
夏南天倒下以后,家里内里的事情全都堆到了夏芍药身上。幸亏她打小跟在夏南天身边历练,里里外外竟然也办理的非常安妥,就算是夏南天卧病在床好久,夏家也没出甚么乱子,统统还是。
暮年间夏南天还表示过,想要让寒取次子寒茂发入赘夏家,为本身养老。当时候夏南星佳耦并未反对,仿佛对此事乐见其成。哪晓得夏南天一朝病卧在床,派人前去委宛探听,敝宅便杜口不提了。
夏南天虽在病中,人却并不胡涂,长叹了一口气:“此事不要在女人面前提起。”
夏南星足有三个月未回娘家,才进了埋头斋,看到兄长描述,便落下两滴泪来,上前握住了他枯瘦的手,“哥哥这些日子可好些了?”
夏芍药送走了夏南星,又去厨下亲身看过了夏南天本日的吃食,这才亲身往埋头斋而来,趁便将这两日家里的事情,以及夏家花圃里的事情跟夏南天讲一讲。
夏南星在兄耐久待的谛视下,目光闪动,不敢与之直视,略垂了头道:“这事儿我与夫君也筹议过了,想着……想着两个小孩子家家,没有大人的看管,可如何过日子呢?既然两个孩子成心,芍药又是我嫡远亲的侄女,不如就让她嫁到敝宅去,上面有我跟夫君照看着,孩子们也好有个靠手……”
素娥摇点头,柔声道:“自前次老爷派人前去敝宅提女人与表少爷的婚事,表少爷就未曾再登过门,想来是要避闲的。本日姑奶奶来,定然是为着婚事回话的。”
夏南天半靠在老仆身上,渐渐喝了半碗参茶,这才感觉好受了些,“你说的也有事理。”他经商半生,向来果断,本日为着女儿的婚事,竟然摆布难堪,听了老仆的话都有所摆荡,这在畴前倒是决不成设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