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小的错了还不成嘛!实不相瞒,我这画儿收的时候就只花了六百大钱,你把画退给我,我退银子给你还不成吗?”掌柜的额头的汗都要出来了,跟在夏芍药身后就只差下跪了。
掌柜的就跟吞了苍蝇普通,神采别提多丢脸了。
这一点瞧瞧她们身上的穿戴,以及面对着何大郎兄妹俩的气势便可瞧得出来。
夏芍药伸出嫩生生一根春笋般的手指,那掌柜倒吸一口冷气:“一千两?”
比及送了这伉俪俩出去,掌柜的低头沮丧,将来清算茶盏的伴计一顿破口痛骂,又叮咛他:“这几日你去笔墨香刺探着些,看看给他们家供画的都是哪些墨客?特别是……”方才那幅画是谁画的来着?
他低头沮丧退了夏芍药二百两银子,收回了本身那幅画,又厚着脸皮追在夏芍药身后,想要夏景行的那幅画儿。
待出了后堂进了前厅,便见方才陪着那女人一起来的男人又折返了,他正要转头奉告掌柜的,却见那男人跟别的一名伴计私语了两句,那伴计心领神会,带了他往最角落里去了,那边放着个四角包铜的樟木箱子,翻开来在内里略翻了翻,拿了两本书往袖子里一掖,会了钞就出去了。
她的《画鉴》才看了一半儿,思萱堂的东次间里垂垂添了很多东西。各色的熟宣足足摆了好几刀,厚的有冰雪宣,薄的有蝉翼笺,另有做画的扁丝绢;案上黑漆描金雕花笔里插的满满铛铛,叶筋笔,大红毛、小红毛、染色的明白云、中白云、小白云……各种植物的毛制成的软豪笔硬豪笔兼豪笔,连续买了返来一气摆开三个笔筒都装不下了。
他二话不说,将这幅假货放回案上去,放开一张新的熟宣来,一言不发便开端临摹,夏芍药顿时双目放光盯着他运笔,大是佩服本身当初有先见之明,顺手就捡返来个宝。
掌柜:“……”
夏芍药也不跟他废话,只叮咛秋碧:“将这两幅画都摆到内里厅里去,让选书的小相公们来瞧一瞧,评个高低。”
夏芍药正色:“明显是吴老爷更舍得。那吴家六女人从小不受宠,只不过面貌生的好,舍出去也不心疼。何家的双胞胎姐妹但是很得吴老爷欢心的。”
故见到夏芍药手里这幅画,顿时如获珍宝,又怕夏芍药瞧出来,将这画贬一回,压一压价,“这画倒也勉强能看,只女人花了多少两银子?”
夏芍药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非常欢畅的应和:“对啊对啊!是不是很便宜?!我跟老板讲价都讲了一盏茶的工夫,讲的口干舌燥,才压了两百两下来!”
夏芍药来买画之前,已经在这里买了很多宣纸笔以及颜料了,掌柜的本来就拿她当肥羊宰,归正看她的穿戴家道也是极好的,这类人向来都是不知柴米贵贱,人间愁苦的。
“这……女人这是从哪淘来的?”
夏景行摸摸她的脑袋,不欲与她争论这个题目,“是是是,娘子说的非常!”在他看来,不过一丘之貉,没甚么辨别。
再过一刻钟,眸子子都粘在了夏景行身上,目光在他苗条的手指上都要拔不下来了,只觉他骨节清楚,狼豪在他手里仿佛活了普通,笔下的牡丹花顶风而立……
没想到夏芍药神来一笔,盯着他的眼睛问:“夫君将来做了父亲,是不是也舍得拿闺女去换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