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郡主自对丈夫绝望了,便将后代放在首位,特别是儿子,便是将来侯府的担当人。儿媳妇这话竟然教她找不到回绝的来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去了,有力的捶床,“暴虐的妇人,不孝敬的东西!”
丫环斟了杯热茶端过来,不谨慎打了个哈欠,忙向闫幼梅告罪,“让奶奶见笑了,这些日子主子一向病着,奴婢就……”
婆婆病倒的这些日子,她虽平常也过来存候侍疾,不过面儿情。南平郡主身边有福嬷嬷以及众丫环,那里就用得着她亲身脱手了。到了早晨南平郡主便想难堪儿媳妇,朝她瞧一眼,闫幼梅便道:“大爷比来忧心母切身材,早晨返来还得儿媳妇服侍,端茶倒水,丫环们总不放心,儿媳妇还得亲身看着呢,母亲好生养病,媳妇归去瞧瞧,明儿一早就来。”
这时候返来见得南平郡主,便是满心的讨厌,甚么话解恨说甚么,不管不顾将她劈脸盖脸骂了一通,甚么“不要脸的贱人,勾引了有妇之夫,也不晓得之前是不是就跟王府里的侍卫有了首尾……”,甚么“……也不晓得安的甚么心,害的老子丢尽了脸面,儿子有家不得回,都是你这泼妇在做怪……”再有“逼走了阿行,你倒是养个出息的儿子来光宗耀祖啊?”等等戳心窝子的话。
雪后的凌晨本来氛围冷冽,但闫幼梅带着丫环才进了檀云院,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守夜的丫环这会儿还揉着眼睛在跑堂里熬药,见到她来小声问安,又道:“主子一夜未睡,这会儿才睡着,奶奶不如在这里坐一会,等主子醒来了,福嬷嬷那边传出话来,奶奶再出来?”
南平郡主本来对儿媳妇另有几分希冀的,哪晓得自儿媳妇进了门,半点用都没有,儿子还是故我,时不时便在外眠花宿柳,要么就有要赌帐的上门来结银子。
自朝中大肆封赏了齐辽之战的将士们以后,府里便传开了,本来被逐出门去的大爷回长安城了,现在做了三品的怀化大将军,连带着老婆岳父岳母皆有封赏,只与镇北侯府一点干系也没有。
闫幼梅一起往檀云院去的路上还在想,婆婆这病约莫没这么快好了。若想好了唯有府里大爷从云端跌到了泥地上,约莫才气消了婆婆这口郁气。
到了早晨又芥蒂难除,一夜夜睡不平稳,本来当时只是痰迷了心窍,昏了畴昔,哪晓得日日汤药灌下去,病倒更加严峻了。报了给晋王府去,晋王还亲身过来瞧了一趟,见得女儿枯瘦的脸,也肉痛不已,拉了她的手安抚,“父王还没死呢,岂容这小牲口骑在头上,等他这段日子应酬完了,等转头安排起官职来,父王必让他一辈子就耗死在一个官职上!”
南平郡主便更加认定了这是王氏做了恶鬼,不得超生,这才描述大变。
闫幼梅摆手,“无妨事,婆婆病着,我做儿媳的没能亲往婆婆病床前服侍,倒是累姐姐们跟福嬷嬷了。”
南平郡主只能抱恨闭上了眼睛,只觉嘴里满是苦味,一到了早晨就做恶梦,梦见王氏吐着长长的舌头来找她,朝着她嘲笑,“你害死了我,却害不死我儿子!我儿子会返来给我报仇的……”
福嬷嬷是南平郡主的亲信,讲起来天然会坦白些枝枝叶叶,当时一屋子丫环婆子都吓傻了。南平郡主一爪子下去,宁谦脸上便是五道长长的血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