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费事公子了。”陆舫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固然心中对楚遥始终存有几分迷惑,但还是被她压服了。
“这……松葵草本是罕见,摘下以后也只能存放五六日,女人没有按预先说好的时候来取,我们天然是要卖给别人的了。”掌柜皱眉,在商言商,他总不能为了一句空口的承诺让这松葵草白白地华侈了吧?
“公孙易锱铢必较,如果你们住在堆栈,不免被他寻仇,不若去我那儿,位置偏僻些,不轻易被寻到。”楚遥见陆舫仿佛仍没有放下防备,内心倒是对他更加赏识起来,防备心越重的人才会越虔诚。
谨,慎也。
“实不相瞒,我二人现在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如果公子便利,可否借我们十两银子,待我们考取书院以后双倍偿还,我们能够立下字据为证。”陆舫的话让他身侧的宁远微微皱眉,不过两人一起而来,贰心知陆舫虑事全面,既然他开口借银子,就必然有非借不成的来由。
她转过甚看向医馆,公然看到那一个熟谙的身影,双眸微微眯起。
“凭甚么?你是那里冒出来的人,竟然敢同本女人抢东西?”黄衣女子打断了男人的话,高低打量了一下嘲笑着,“瞧着你一脸的穷酸相,也不晓得是那里偷来的银子吧,这松葵草但是代价百两银子,你觉得是你这类人能用得起的么?”
“本女人定金都付了,天然是要来取的,再说就算我不来取,这松葵草也断没有卖给别人的事理,如何着,怕我付不出银子吗?”黄衣女子得理不饶人地说道,随即又转过甚对着边上一个被挡住身影的人说道,“把我的松葵草放下,本女人要的东西还没有谁敢抢的。”
“二位实在不必如此,我不过是刚才在人群里传闻你们千里迢迢来都城筹算投考百川书院,一时惜才罢了,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楚遥摆摆手,面上仍然是一片风轻云淡。
陆舫踌躇道:“实在也不消那么费事……”
公然和宿世一样,宁远狷介朴重,目光独到,陆舫油滑细致,才情敏捷,宁远更加坦白直白,而陆舫则是谋定而后动者,便是两人互补,才有了厥后的‘诸葛双’的名号。
“这位公子不要在乎,我们只是不想过分费事公子罢了。”宁远是个直肠子,见楚遥这般和睦,面上多有几番过意不去,感觉他们很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陆舫越是看着楚遥这般随便的模样,本已微微浮起的心机便更加肯定下来。
这时候,楚遥已经看清楚说话的少年是谁了。
“女人,我mm身子不好,需求这些松葵草下药,还请女人高抬贵手……”少年的声声响起,带着几分沉稳,又透着几分青涩。
虞巷巷口是一家药铺,卖的皆是罕见的药材,虽不如鹿茸人参贵重,但是对于有需求的人来讲又是极其贵重的。
楚遥一怔,旋即淡然一笑:“鄙人姓言。”
“对了,说了那么多还不晓得公子贵姓大名。”宁远俄然道。
宁远面露欣喜,陆舫的眼中倒是多了一抹沉思。
公然是容修,楚遥勾唇含笑。
他本来说要借银子就已是多了几分摸索,却没想到面前这个翩翩少年竟如此慷慨,这几日在都城里他们受尽白眼,都城贵胄们那个不是眼高于顶,实在不能怪他思疑楚遥的用心。